‘阿湛知道她来吗?也许是他们商量好的。不可能,阿湛不惜跟他们翻脸,也坚决要这个孩子,又怎么可能同意她来堕胎。’
要不要通知阿湛,成了贾达友陷入纠结的大问题。一面是为了兄弟的未来不受损失,另一面是身为医生,明知道患者家属不同意,却视而不见,有违职业道德。
他在厕所里吸了最后一口烟,踩灭烟蒂,咒骂了一句。“擦!”随后掏出白大褂里的手机,拨了出去。
彭湛因一时激愤说错了话而懊悔,这段日子里以来,她帮阿晗溶入正常生活的热心,又将价值不菲的项链送给怡纯的大方,都是他亲眼所见。这些都将从前性格乖张,挥霍无度,她所固有形态愈发的模糊。
她离去的眼神,满是受到欺辱的愤恨。他从来没想过用钱来压她,却这张破嘴说了伤她的话。自己真是够浑!
突来的电话打破了彭湛的忏悔,“阿湛,虽然我很赞同宁恩这个女人的做法,但还是有必要通知你一声。”
他冲出办公室,车子像离弦的箭,顾不得一路的信号灯,心里只想着,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医院。
“达友,她在哪?”彭湛跑到医院大厅,贾达友正等在那儿。
“应该在七层诊室。”贾达友无奈地指了指。
彭湛疯狂地拽下要上电梯的一个人,钻了进去。现在不是讲礼貌公德的时候,要紧的是他一定要阻止她打掉孩子。
宁恩看着在她眼前晃过的孕妇们隆起的肚子,期待新生儿的笑脸和老公在身旁的搀扶,小夫妻的甜蜜晕花了她的眼,让她心生一丢丢的小羡慕。
“宁恩。”护士叫了声。
“在。”她随即回应,并且像老师点名时把手高高举起。在一排众孕妇中,一看就是初来乍到的新手。
护士转身先进了去,宁恩跟在后面。是医院自带阴冷,还是她穿的少了,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一阵风吹来,不是风而是一个大活人朝这边跑来,拉住她。他为昨天的话而道歉。“宁恩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以为是指意外怀孕的事,歪过头,不想多看他一眼。
“叫宁恩的,你到底做不做?”护士出现在门口,不耐烦地高喊。
“做。”
她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抱住不放。“别去,求你。”
他放下所有的骄傲,眼中带着诚恳的祈求,让她惊呆迟疑。
护士翻着白眼,老大不乐意。“做个B超也至于这么加戏吗,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爱演上一边去,别妨碍别人做产检。下一个进来。”
“护士等等,我做。”在护士的数落下,宁恩觉得自己像个笑话,都怪彭湛这个家伙,自己出丑也就罢了,干嘛非要拉上她!
凉凉的,粘稠的液体撒在她的肚皮上,宁恩莫名的有点紧张,等待着做检查的医生,做着最后的定夺。
“胎儿七周左右,胎心胚芽目前发育良好,恭喜你要做妈妈了。”
宁恩牵强含笑道谢,出了诊室。这算是喜事吗?唯一证明了一件事,这孩子49天了,而她穿越这来不过一个多月,彭湛是清白的,起码不是她误认为的臭流/氓。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彭湛一脸焦急地问。
“我们谈谈。”她拽着他出了医院。
咖啡馆里的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又相对无言。
宁恩先开口发问。“你为什么非要我生下这孩子?爱你的人那么多,想生几个都行。”凭良心说,她昨天的确是误会他了,可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也不是假的,所以她要回击。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
宁恩本是气他,却被他平淡中透着真切的话语击中,目光躲闪地别过头。“好,我可以生下他,不过...”
“你说。”他认真地听。
“不过,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的,跟你没关系,我明天就搬出去。”
宁恩确实是冲动之下,要打掉这个意外。但在做B超检查时,医生给她指出胚胎的位置,像颗芸豆小小的一颗,这就是她肚子里的小东西,让她觉得好神奇。这么鲜活的小生命,她没有权利去扼杀。
他说,“我同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