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湛微微侧身,是王舒。
“彭先生,以前的宁恩我不了解,但经过这几次的接触,我觉得她是个有话直说,不掖着藏着的人,她的直爽令我向往。这次的温泉之旅,她心事重重,到哪都是心不在焉的,我猜她不想说并非是要刻意隐瞒,可能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你。”
“但愿如此。”彭湛沉默了几秒钟,涩然地丢下四个字,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会所。
他希望,真的如王舒所说的那样,该有多好!
王舒转头看向包间里仍秀智商下限的两个人,还在吵得如火如荼,流年不利地摇头。
“这是这个月的流水,今年的帐目全在这里,还有员工的考勤表...”王舒一项项交待着会所里的重要事宜。
周牧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神失焦地开动脑筋想着怎样才能挽留住她的好主意。
“周牧!老板!”
王舒放声喊了句,吓得专注中的周牧一激灵。“啊?”
“请你认真听我交接工作,我只上最后三天班。”从温泉旅馆回来后,她本是不想再踏入会所,是在周牧的一再恳求下,才答应做好最后的交接。
“王舒,三天怎么能行,你也知道辞职都是要提前告之的。现在我又要接手这么多工作,还要重新请助理,时间太仓促了三天根本不够。”周牧看着堆成小山一样高的文件一阵阵头疼,他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你需要几天?”王舒是故意将去年和前年无关紧要的文件也抱来充数,也算是对他平时太过贪玩,不理会所的正经事儿的‘报答’。
他伸出一根指头。
“一周?”她猜测着。
“一辈子。王舒我离不开你...”
他脱口而出的简单几个字直抵美人心,王舒干涸的心田,瞬间开满漫山遍野的向日葵,黄灿灿的....
周牧与王舒的眼神相对仅一秒又立马瞥闪,话峰一转。“我是说,我...离不开你的协助,会所更..不能没有你。”
王舒耳边响起轰隆隆的割草机,她的向日葵成片成片地被碾压,一眼望不到头的怅然。
“这样吧,我给你加薪,加到你满意为止。我也知道会所上上下下都是你在操劳,我保证以后不去参加时装秀,票友会也会减少,把精力放在经营会所上来。”周牧仍欠揍地,自顾自地说着他最大的让步和诚意。
“薪水你已经给的够多了,工作虽然很累,但也是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之内。”王舒很想很想捧着他的脑袋往窗台上撞,看看这到底是人类所拥有的物件吗!
“那是为什么?”
王舒瞧着他竞一脸无知地问,心乃至整个胸腔都充满了TNT,要是能自曝,肯定跟他同归于尽。“因为我厌倦了,跟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相处。”
周牧看着她冒着火星儿的背影,摸着脑袋,纳闷地犯着嘀咕,王舒她是在说谁?
这天王舒刚进到会所,就有服务生跑来。“王助理,常姐来了,看样子是来找茬儿的,你还是先躲躲吧。”
这倒是成全了王舒,刚好昨天没处发的邪火,今天算是找到了去处。
王舒不紧不慢地走过亭廊间,还颇有心思地向院子里多看了几眼,一排排木槿开得正艳,纯白,淡粉,紫红的花朵,在碧蓝的天空下更是鲜艳夺目。她深深吸了口带有淡淡花香的新鲜空气,不禁感叹,真是个吵架的好天气啊!
亭子里坐着常姐和她带来的另一个女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王舒往这边移动。常姐自从被炒了鱿鱼,心里哪能咽下这口气,她可是酝酿多时,今天她可要好好让汪汪狗出出洋相。
王舒带着不惹事也不怕事的语气,平缓地问。“二位有什么需要可以帮您的?”
“我们在这要了一壶598的铁观音,这么贵的价,竞用茶叶渣滓来骗人。生意这么好做,都不用去抢了!”常姐拿开小品茶壶盖,亮出里面的茶叶。
王舒面对故意找茬的常姐,不急不恼地问。“你怎么认定是茶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