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姐提着半边脸,带着冷笑胸有成竹地开口讲。“我在会所里做了这么长时间,你以为我是白混的。这茶汤,茶味,茶韵都不对。汤色应该橙红,口感浓郁有果香,更是没有上品的韵味。”
常姐料定这条汪汪狗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绣花枕头,她抱着肩膀,一副等着瞧王舒无法辩驳,或者支支吾吾气得有话说不出来才带劲!
王舒平静地听着她自认为很专业的品茶之道,然后对上她洋洋得意的脸,不急不徐地纠正。“枉你在会所做了这么久,铁观音和大红袍都会弄混。铁观音的汤色是呈金黄色,有天然的兰花香,滋味醇厚甘鲜。还有它们最大差异就是,铁观音是观音韵,而大红袍是岩韵。”
常姐被反转,没想到王舒尽然说的头头是道,被气得膛目结舌的人居然是自己。
“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别再说从事过茶的工作,丢脸不说,我担心砸了我们会所的招牌。”王舒从容地将常姐起的刺拔了,开始了反击。
“你....”常姐本是来找茬,居然被怼到了下风。对王舒的嘲讽竞一时词穷。
一旁跟常姐来的朋友,手里抓着半把瓜子,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儿,尖酸地补位上场。“这人是谁啊?就是你常提起的撬了你的职位,爬上老板的床升迁的主儿?”
常姐有了朋友的响应缓过阳来,眼冒鄙视地附和。“对,就是她,只会对我们员工吆五喝六的汪汪叫,背地里是勾引老板的狐狸精。”
王舒对于她们一唱一和羞辱至深的话语,化着淡妆的脸并没有染上过多的表情,甚至一丝动怒的预兆都没有。她声调如常,没有虚张声势的大,也没有做贼心虚的小。“狐狸精也是要有超于常人的资本,好歹也算是凭自己本事。总比那些没本钱,硬是要把自己未成年的小侄女送给老板,来换取利禄来得光明磊落些。”
“我侄女...虚岁十八,已经成年了,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不行了。”常姐倒是被王舒挤兑的阵阵心虚,说话有些磕巴。“奥!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嫌我碍了你的眼,怕坏了你的好事才开我的?”
“对。”面对常姐单方面的后知后觉,王舒只给出一个字,就把她气个半死。
常姐被气极了,硬是要拉着王舒找周牧去评理。“你还有脸承认,走,找老板去。”
这时,周牧却神降当场,从王舒背后探过身来。“这不是常姐嘛,来喝茶?”
常姐一脸委屈,就差没掉两滴泪来应景,急切地打着小报告。“老板,汪...王舒承认假公济私,无故炒我鱿鱼,老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周牧摸着下巴,眼睛不时地在常姐和王舒两人身上打转,像是在左右为难,又像是在深思熟虑。
王舒心里泛着波澜,这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生意人,奉行客人至上的原则,又再想着怎么和稀泥了!
最后他单指抚额,夸张地惊叫拉长声儿。“想起来了,解雇你是我最后签的字。每次都被你那幼齿的小侄女洗脑,太烦了。哎呀,这样说来,假公济私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他出乎意料的回答,令王舒始终保持平静的脸上不免现出惊奇,偏过头回望着周牧。
撞了南墙的常姐不死心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非要撞死了拉倒。“老板...我不明白,明明我比王舒来得早,在会所里任劳任怨,没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升职的是她?”
“因为她很养眼,我就是这么肤浅!”他玩劣又孩子气的腔调,与浸着浓墨重彩韵味的脸重叠,十足败家贵公子相,让王舒从心里抑制不住地想笑。
随着一声“送客”,周牧便屁颠儿颠儿地去追王舒。
他跟小狗一样,猛摇着尾巴来讨赏。“我表现的很棒吧?”
“一般。”王舒平淡地吐出两个字,可她的心里正在炒着一锅栗子,加了很多的糖。
周牧猫着腰,仿真版的小太监跟在大人物身后伺候着,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地继续讨好卖乖。“那再加上,从今天开始只要是你不喜欢的客人,就加入黑名单,坚决禁止出现在会所里,怎么样?”
王舒自认没有理由拒绝,这个顺坡下驴的好机会吧。“好啊。”
在听到她的肯定,周牧暗自比拳,兴奋地喊耶!“那你不走了吧,帐本我也不用看了吧?”
看他即雀跃又小心翼翼地问,王舒偷笑,她发现自己还挺享受虐他的过程。“该走还得走,该看还得看。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记仇!”
“啊?”周牧愣在原地,没想到她这么会折磨人!
王舒扔下他,迈着轻快的步子,看向亭廊外的湛蓝天空,深深吸了吸充满太阳味的空气。
“果然是个吵架的好天气!更宜‘虐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