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恩并不后悔拒绝妮妮,但心里也不好受。她是想告诉妮妮,爱不是施舍,也不是强求得来的。
彭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又一次良苦用心地扮了坏人。他不想她太过担心,说。“不会的,达友很爱妮妮。”
“你不觉得贾达友对妮妮的爱是放纵吗?她的骄横,无礼,霸道,有着小心机,说着大人的话,甚至不满足她的要求就发狠动粗来威胁,最后再用哭来装可怜,这些的这些不都是溺爱的结果吗?而原因只有一个,她没有妈妈,要加倍补偿的心理作祟。”
她犀利地一个个数着一个四岁孩子身上的小缺点,在他看来更多的是无伤大雅的,刚要说出那句人人都会轻易说出口的经典。‘小孩子嘛!’
但当她说到最后,直指他的内心。没错,他之所以喜欢妮妮的前提是,因为她是老友的女儿,剩下的便全都出于她从小就没有妈妈的可怜境遇!
幡然醒悟的彭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会跟达友好好谈谈。”
育儿的艰难之路正在前方向她招手,宁恩没有信心地感叹,“突然觉得,教育好一个孩子是件特别难的事。”
“别担心,你会是位好母亲的。”彭湛对她倒是信心十足,她所具备的能力足够调教好几个孩子。
“但愿。”她宁愿自己的孩子是贫民窟里的富人,也不要做富人区里的贫民。
宁恩伸了个懒腰,疲惫和心累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妮妮所带来的阴霾,在几天后才得以在宁恩的心头散去。她自己都觉得这阵子特别容易感伤,以前的她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吃顿火锅再睡上一觉,就没有摆不平的事!难道是因为怀孕中,体内的啥激素影响的?
宁恩歪头看向窗外,天气晴朗的离谱,再不高兴起来都要遭天谴了!她肚子上顶着口锅,身体越来越不方便了,慢吞吞地爬起来,再慢吞吞地把腿伸到床下...她就像八十年代电视里,为了烘托可笑的情节而慢放的镜头!
紧接着最糟糕的如约而至,她的脚抽筋扒骨似地被迫倦在一起,僵直的不能动弹,疼得她难以忍受地大叫。
彭湛听到动静从洗手间里跑出来,半跪在地板上,把她的脚垫在膝盖上,一手托着脚掌,一手向上掰着抽筋的脚趾。
“啊....”
“好点了吗?”彭湛轻柔地按摩着,抬头问她。
宁恩努力忍着,脸上不住地抽动着,最后只能捂住嘴,不住地点头。
彭湛见她一脸的痛苦还强忍着。“还很疼?我去叫医生来。”
“不...哈哈...不用了...”宁恩想阻止他,一开口便功亏一篑,仰倒在床上笑翻了。
彭湛一头雾水地看着她,都说怀孕的女人喜怒无常,但这无来由地笑得花枝乱颤,的确有点吓人呢!
他莫名其妙的表情,更是引来又一波的笑料来袭。“哎呦...笑死我了,你脸上沾着泡沫...太好笑了!要是再戴个红帽子...就是个假冒的圣诞老人!”
彭湛一摸嘴边,手上都是白色的剃须液,他刚才在洗手间正要剃胡茬儿。
“笑话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彭湛抹下脸上的笑料,朝宁恩伸出魔爪。
宁恩眼看就要乐极生悲,现于身形又笨拙不便的她,打也打不过,闹也闹不过,只能服软求饶了。“我不笑了,再也不笑你了。”
“好,那亲一下。”他挂着白胡子的脸凑了过来。
“才不要呢。”她赶忙爬到床的另一头,以躲避非礼的圣诞老公公。
正当他玩兴大起要抓她住的脚,该死的手机乱插入这个欢腾的早上。
“阿湛哥,早安!”
“别这么叫,我怕折寿。”彭湛对达友的电话就是一个字烦,在听到这献媚的称呼,更是烦不胜烦!
“起床了没?”贾达友当然是听出了老友的不爽,不过他习惯性地选择无视。
彭湛每次跟这货在电话里,都必不可少地说上这句,“有事赶紧说。”
“我有个绝妙的建议,一想到就第一时间来分享给你,够意思吧?”达友继续无视老友不厌其烦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慢悠悠地吊人胃口的语调。
“我忙着呢,挂了。”彭湛没功夫搭理这货,他一门心思要跟准备逃跑的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冒牌的圣诞老人发火啦!哈哈...”本来她是说来不让他好好接电话的,话一说出口便被自己给逗乐了,加上他仅有的白胡子全挂在一边的脸上,再次触发了她可怜的笑点。
她知道自己的笑点一降再降,可就是控制不住地狂笑,笑得她肚子疼地拍打着床。“哎呦呦!求你了...肚子好疼!”
宁恩笑的变了调,一并求饶和床的动静传到了电话那头。贾达友没个正形儿地打趣。“阿湛怪不得你这么忙呐!原来是在做床上运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