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一直抱着对自己职业的专业度,对所见的宝贝绝不放过的原则,愣是等到宁恩抽过了羊角疯,说。“姑娘你疯也疯了,跳也跳了,笑也笑了,亲也亲了,能把瓶子给我了吧。”
“只要送我回去,给你一卡车的瓶子都不是事儿。”宁恩豪气冲天地允诺。
“回哪?”孟婆混浊的眼睛直冒绿光,仿佛一卡车装的不是塑料瓶子,而花花绿绿的大票子。
“三年后啊。”这不废话嘛,要是回家还用这么费事吧啦地找她吗!
“姑娘,要是天黑你不敢回家,我老太婆还能答应。”孟婆还真是洞察宁恩心思地神回复。
“你不认识我了?我宁恩啊!”宁恩单纯地想孟婆眼神不好使,又加上天乌漆吗黑的,她站到有光亮的地方,又补充说明。“是你把我送到三年后,古堡,彭湛不记得了?”
“姑娘你是认错人了吧,我要是有那能力,早把自己送到十八岁那年了。”孟婆听得云里雾里,这疯姑娘又要讲神话故事?
“昨天,我在街上帮你捡瓶子总记得吧?”宁恩先把三年后的事放一放,换了个近的,来唤醒孟婆的记忆。
孟婆寻思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她。“噢!想起来了。”
哎妈,终于想起来了,宁恩差点儿没管孟婆叫祖宗。她继续由浅入深地引导着。“你还吃了我的提拉米苏。”
“那个西洋果子很不错。”孟婆吧唧着嘴,回味着那份甜香。
“然后你还要给我算命,还说我姓彭。”宁恩趁热打铁,循序渐诱地接着说。
孟婆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指着眼前的宁恩,脸上的褶子笑着堆到两边,下一秒就要全都想起来的架势....
宁恩弓着腰,双手攥拳举在面前帮她使劲,咬着牙帮她用力,眼睛里全是大功告成的期待。
孟婆抖着布满唇纹的嘴,千呼万唤始出来....宁恩却听到如下说辞。
“姑娘我哪里会算命,只是随口瞎说的。我要是会算,自己也不会是这副样子嘛!”孟婆指着自己一身破衣裳,用摆在眼前的现况说话。
宁恩直起腰,居高临下地侧着脸,用审视的目光瞧着孟婆,不会被这块老姜耍着玩呐吧?
“姑娘我看你是气色不好,怕是做了整宿的梦,回家好好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孟婆被瞅的发毛,把小推车悄悄护在身前。瞧这姑娘就不是什么善茬,不会要揍她这个老人家吧!
梦!刘博伟也说她做了恶梦,现在又被孟婆这样说。难道她真的是撞到头,脑震荡的后遗症发作?所谓的穿越三年后,全都是她做的一个荒诞的梦而已?
屁吧,就她学习差到没朋友,八百年不拿一本书,拿过来的一本书够她睡半个月的。考语文总被作文拖后腿,醒着都编不出来,更别提睡着了能梦出一部电视剧来?
还有,孩子在她肚子里的踢腿和心跳声,她都是切身感受到的真实存在。还有她大出血的那一幕,生怕伤了孩子的恐慌万状,她现在想想都是心如剜肉般的疼,这绝不是一句简单的‘做梦’就能敷衍过去的。
宁恩仔细地打量着孟婆,她跟三年后一模一样,就连她的小推车都没有丝毫的变化。那条绑在小推车上的灰布条还是她绑上去的,为了加固快断了的扶手。
这使得她更加确定,孟婆这块老姜在装糊涂,看她怎样揪出孟婆的狐狸尾巴,让她亲口承认!
宁恩眼珠一转,故意捡到个大便宜的语气。“你不承认也好,反正我欠你的叫花鸡的钱也不用还啰!”
这招使得妙!孟婆立马现了原型,伸手来要账。“快还我39块钱!”
宁恩也不废话,一张五十块的票子拍在小推车上,却没松手。“我孩子怎么样了?好不好?”战胜孟婆的喜悦没有几秒钟,便被担心自己孩子安危的急切所取代。
“放心,是个大胖小子。”孟婆从她手里抽出大票子,折了折塞到脏衣服的内兜里藏好。
宁恩放下悬着的心,自责油然而生。“都是我不好,不该一时冲动擅自戴上手镯,差点害了他出事!”
孟婆看在多出的十多块钱的份上,道破天机。“你这自责纯属多余了。你不觉得怎么会那么巧,你会看到离婚协议书,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手镯戴在手上,后来你出事又被带回这三年前?”
宁恩看向神秘兮兮笑意的孟婆。“为什么?”
“就算没有这些巧合,你到了那个点儿,都会被送回来的,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就跟你被放到三年后的时空,同样如此。”孟婆摆弄着手上没了表蒙子,扒拉着表针逆时针地画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