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江淼在翻白眼的间隙中不忘提点一二,“说话之前先过过脑子行么,咱妈哪姓兰啊?”
江一朝的话音立马停了,他整个怔在原地。
“你?的意思是……”他的脸色逐渐深沉起来,“兰翠花不是妈。”
江淼快要?崩溃了:“那是当然啊!!”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开始怀疑江一朝的出生证明上是不是也写着别人的名字了,不然无从解释,为什么造物主竟如此仁慈,在给予他格格不入的长相时还给予了他与之配套的智商。
江一朝的眉头锁紧了:“那也就是说……”
他将压在资料底部的那张照片拿起来,仔细看?了几遍,终于得出了一个斩钉截铁的结论:“江堰不是俺们妈生的。”
照片中的年轻夫妇抱着孩子,两个人他都没有任何印象。
“……”江淼的神色逐渐变得?放空:“你?别说了。”
江一朝眉头一紧:“怎么了?”
江淼:“废话都让你?说了别人说什么?”
江一朝:“?”
远远地传来上楼的脚步声,二人对视一眼,连忙把东西塞回原来的地方,整理好,江淼推着江一朝匆匆出了房间。
但?有些出乎意料,上来的不是江父,而是江裴凉。
江裴凉微冷的视线在二人脸上扫了一圈,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问道:“找到了吗?”
江淼和江一朝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答道:“没找到。”
“是么。”江裴凉顿了顿,语气平淡:“可能是我记错位置了。”
“没、没事……”
江淼火速跑下楼了。
江一朝被她拉着,神色严肃,两个人找了个小房间钻了进去,把房门闭得密不透风。
“显然,”江一朝说,“现在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们家一共也就四个孩子。”江淼思拊道:“江堰肯定是不知道的,你?看?他成天爹叫得可欢,大哥……大哥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江一朝对此颇有异议:“你?怎么知道大哥不知道?”
“废话。”江淼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没有血缘关系存在,大哥对啥笔的忍耐程度很高吗?你?要?不是他弟,早就在外面含泪吃窝窝头了。”
江一朝:“倒也不必说的这么过分。”
“我都没说你……”江淼看着自己这个黑不溜秋的二哥,顿时面色狐疑了起来,“我怎么记得你?刚开始不是这个人设的啊?你?不是沉默寡言那一挂的吗?”
江一朝对她神色中的质疑感?到十分恼怒:“你?在怀疑什么?!我只是慢热!慢热而已!”
“而且你?长得也不像爸妈。”江淼神色平淡地说:“我再上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第二张兰翠花。”
江一朝无?助地悲鸣起来:“不要?这样——”
逗完江一朝,江淼自己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
……她好不容易接纳下来的三哥,现在不是哥了,但?说实话,这事儿看起来很大,却似乎没什么影响。
反正爸妈瞒着这个事情这么久,也是肯定把江堰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的,没必要?告诉江堰这个事实,除了刺激到他之外没有任何用。
江堰吃完饭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客厅上目光炯炯盯着他的两个人,顿时有些迷茫:“怎么了,淼淼?”
江淼很快把自己那点别扭消灭掉了,“没什么。”
她偷眼看了下江一朝,竟然发现二哥这次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能力,一点也没有泄露出异样,只是像他以前那样,正在非常专注地看着报纸,沉默不语——
可是番薯在看报纸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足够反常了啊!!
江堰完全没感?到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只是坐在沙发上消消食,这个时候,江裴凉下来了。
“大哥,”江堰歪歪脑袋,“你?上楼去干什么?”
江裴凉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平淡模样,只是又摸了摸他微长的发尾,沉沉道:“什么时候去剪头发?”
“……明天吧?”江堰退缩了一下,避开他的手,有些不太确定,“正好也要?出席杀青礼,也要?好好整理一下。”
只是不知道大哥一直问他是什么意思。
江淼见他没发现异样,呼出口气,和江一朝对了个“OK”的眼神,在沙发上放松地随便扯了个话题,“江堰,你?的头发有点自然卷呢。”
“是啊。”江堰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脑袋,“真是奇怪,明明爸妈都没有。”
江淼:“!!!”
江一朝:“!!!”
二人还未松弛的敏感神经在此刻牵扯到了极致,互相猛瞪了起来,在这样的危急关头,江一朝放下报纸,充满人性光辉地挺身而出,侃侃而谈:“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人生有百态,不论你是贫穷是富裕,是健康是残疾,是自然卷还是非自然卷,你?都有你?存在的价值。你?看?,我长得也不像爸妈,但?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不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江堰,不要?妄自菲薄,你?说,对吗?”
江堰:“?”
他咽了咽口水,道:“你?说得对。”
江一朝功成身退地淡然一笑:“那就好。”
江堰:“所以你现在可以从沙发上下来了吗?”
草,也不知道江一朝到底有多重,站在沙发上都快踩出一个盆地来了,自己正以秒速五厘米缓慢向他滑去,他真的不想和江一朝的腿毛进行任何非必要?的亲密接触。
江一朝:“……”
他悻悻从沙发上下来了,下来的时候,余光瞄到大哥似乎在笑,再看?过去,又?什么也没有了。
真奇怪,他想。
.
次日。
“老板,”别乐脚底抹油似的跑过来,委屈巴巴的:“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他自从得?知江堰出差只带了梁喜识一个人去之后,整个人都快枯萎了。
江堰非常理性地分析:“主要是梁喜识比较好糊弄一点。”
“不可能。”别乐斩钉截铁道:“肯定是我更好糊弄一些。”
梁喜识:“……你争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一行人把秦玓带了回来,明晚就是年会,新春的气息已经悄然而至,还在公司里的艺人们都围拢过来,以一种好奇的眼神盯着秦玓。
秦玓没见过这么多好看的人,顿时有些傻在原地。
“行了,你?们别吓他。”江堰把几只黏在一起的宠物小精灵拉开,嘱咐道:“以后他就是我们公司的台柱了,你?们得好好带。”
“会的。”萧徐安非常热情地迎上来,“老板,你?忙你?的吧,我们带他熟悉一下公司就行。”
江堰是对他们的品性很放心的,交代了几句,就到办公室里去听汇报了。
秦玓站在原地,眼睛黑溜溜的:“台柱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萧徐安张口就来,“我们公司别名景灭之刃,公司里头有各式各样的柱,标志着各种各样的属性,拥有着各不相同的技能,能够为公司效力。”
秦玓似懂非懂:“我是台柱?”
别乐端着两碗泛着死亡色泽的咖啡面目严肃地匆匆走向办公室。
“是。”萧徐安指着别乐说:“这个是食柱。”
梁喜识碎碎念的声音隔空传来:“都说了让您不要?这样您看看?现在工作来不及了吧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了您就是不听我的话你?现在必须按照我的安排来做才是最好的……”
萧徐安又?指着梁喜识的背影说:“这个是妈柱。”
“我们公司统称他们的职位为左右护法,你?要?好好尊重他们,因为他们一人之下,也没多少人之上。”
秦玓面上泛起了“我懂了”的细微情绪,握住了萧徐安的手:“你?人真好。”
江堰被安排完工作回来,就看见秦玓蹲在待客厅的角落里面,胸膛一起一伏,一呼一吸,紧闭双眼,一副十分凝重的表情。
“秦玓,”江堰很莫名地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我在练台之呼吸。”秦玓说:“他们说这样对我的身体很有帮助。”
江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