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再问傅慎时:“你这是承认了?”
秦氏立刻转脸瞪着傅慎时:“你还不解释清楚!手足相残的名声,是能乱担的吗!”
傅慎时满不在乎地道:“我说过不是,他们偏不信,既逼着我说是,那就是吧。”
秦氏气得仰倒,傅慎明和姜氏心里发急,傅慎时这是什么回答!
潘氏和傅二咬定了傅慎时承认了。
秦氏怒视傅慎时,道:“你给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个‘不是’!立刻说!”
殷红豆在旁屏息凝神,秦氏强硬地命令傅慎时的场景,出现过无数次了,这一次,傅六忍一忍,事情就会平息下来,可她意外地希望,事情平息不了。
傅慎时抬头望着秦氏,随意安放的双手,忽然握紧了扶手,他脸色冷冷冰冰地道:“是,就是我,是我让人打残了他的手,是我让他和我一样,做一个残废。就是我。”
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慎时。
殷红豆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尽力地压着翘起来的嘴角。
傅慎时继续用刚才的态度道:“是我又怎么样?以为两万两就能捞出文选司主事了?索性让督察院的从严处理,满门抄斩好了。”
众人面色又是一变,顾不得到底是不是傅慎时干的,老夫人黑着脸问出口:“你什么意思?”
傅慎时抬头看着他们,手上缓缓地转动他贯戴的扳指,直视着老夫人道:“二叔任文选司主事的时候贪了多少,您当真不清楚?收银子的时候痛快,怎么没想到会有抄家的一天?”
二老爷案件的详细内容,二皇子另有一封信写给傅慎时,不过傅六没有告诉秦氏。但长兴侯府的主子,都是知道二皇子不见秦氏却见傅慎时这件事,他们都相信,傅慎时说的话,是真的。
潘氏已经脸色煞白了,她声音尖锐地道:“你放屁!老爷不会有事!我交了银子!我交了银子!”
傅二的表情也由怨恨渐渐变成了害怕。
潘氏太失态了,老夫人快速扭头示意丫鬟,将人按进内室里。
傅慎时唇边挂着诡异阴森的笑,道:“若非看在我这一双腿的份上,二叔的命就留不到就今天,傅二的一只手,换我心里痛快,我心里痛快,就能换你们的命,不值得吗?”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傅慎时道:“你是个疯子!疯子!”
秦氏和其他人也是背后发寒,傅慎时这说的叫什么话!手足之情都不顾的人,哪里还有人性!
傅慎时一抬手,脸色又如常,淡声吩咐时砚道:“回去。”
时砚双手扶上轮椅后边,殷红豆让出一点空间,打起帘子,主仆三人一道出了次间。
傅二心有不甘,在次间里锤着墙壁。
老夫人心神定下来,紧闭双眸,同秦氏道:“……他打残二郎的事,先不提。发财坊的名头我也听过,既然发财坊是他开的,肯定也是从长兴侯府拿出去的银子,快叫他补五万两银子进公中账上!你弟妹出的钱,就从这五万两银子里划出来。”
秦氏暗暗呕血,她也是才知道发财坊是傅慎时开的,她还没从自己儿子手里抠出银子来,其他人倒是先打上主意了,一要就要五万两!
她正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有丫鬟打了帘子进来,禀道:“夫人,二门上的人传话来说,二爷的人送了东西过来。”
屋子里的人都看出去,傅二如压抑着愤怒野兽,怒吼一声,道:“滚!”
傅慎时都承认了,这时候才送来的东西有什么用!
老夫人却问道:“什么东西?”
丫鬟捧了手上的两幅画轴过去,老夫人一看,正是傅慎时和殷红豆的画像,上面写着大大的三个字——不认识。
老夫人问傅二:“不认识是什么意思?”
傅二跑过去死死地盯着画卷,道:“不认识?!发财坊……不是傅六开的?”
老夫人越发糊涂了,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秦氏也一脸发懵地等着傅二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傅六装完逼就跑,还不想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