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没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苏凝低声说,杜思寒抬起手,手掌贴着她的脸颊,她眼中的泪凝成珠滚落下来。
“干嘛呀把你打成这样?”
“没事。”
杜思寒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柔声安慰她。
苏凝快心疼死了,要是别人她早就打过去了!哪有这样当人妈的!脑袋都打出血了!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会不会脑震荡了?”
“不用,消下毒贴个创可贴就好。”
“不行,得包扎,她为什么打你?难道就因为让你妹妹搬出来的事?”
杜思寒点头,苏凝手下一顿,继续小心的给他擦碘酒消毒,忍不住生气发脾气。
“简直莫名其妙!不让住就闹,就把人打成这样?妹妹怎么了?妹妹了不起啊!她没长腿吗?她是三等残废要人贴身照顾吗?神经病!”
杜思没说话,眉眼间透出几分疲倦,脸色有些白。
“马上就好了。”
苏凝将胶布细细贴好抚平,抬手摸摸他嘴角:“衣服上都是血,去换了吧,我去拿冰袋,不敷你的脸明天可能会肿。”
苏凝拿了冰袋过来,杜思寒换了件衬衫坐在床上,伸手打开手机后盖将手机卡抽出来扔到抽屉里。
苏凝将医药箱放在他桌子上,不放心的叮嘱:“伤口不能沾水,明天洗脸用毛巾擦吧。”
“嗯。”
杜思寒将手机扔到一边,突然弯身去抱她,脸贴在她腰间。
苏凝以前经常这样抱着苏北,在伤心的时候,她知道这是人在悲伤疲倦时寻求依靠的一种方式。
苏凝手按在他背上,轻轻顺着,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杜思寒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松开手,伸手拿过冰袋贴在脸颊上,神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
苏凝不放心,盘膝坐在他面前,小心的问:“要不要倾诉下?或者借肩膀给你靠一下?”
她还以为他的过去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平顺幸福,现在看来,原来也是隐藏了数不清的故事,她很想听他倾诉,不想他一个人默默的压在心底在无人的时候独自悲伤。
“陪我上楼躺会。”
回到卧室,杜思寒掀开被子盖在身上,然后伸手掀起一角看她。
苏凝钻进去偎到他怀里,他握着她的肩,声音像悲伤的钢琴曲一样,带着柔软的哀伤。
“可若的妈妈和我妈是好朋友,在她一岁时她父母出了车祸双双去世,我妈就收养了她,我妈一直很喜欢女孩子,疼她更胜过我。后来大哥和师雅的事被发现,闹了很长一断时间,我妈怕我和我哥一样,就逼着我和可若在一起。”
苏凝皱眉,“这种事怎么能勉强。”
“我的确不同意,那时候我还没想那么多,我一直是寄宿在学校,高一结束时就申请出国到N国读书,每年只回家二次。”
“我以为只要我不同意就不会有事,大一那年暑假我回家,然后被下了药,我妈和她合计好把她送到我床上。”
苏凝猛的坐直身体,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这也太、太、太无耻了吧!还带强抢民男的!
杜思寒淡淡的说:“他们以为我神智不清,其实我还有几分清醒,我听到她们说的话了。我清楚的记得可若赤*裸*裸躺在我身边,然后压在我身上想亲我,我心里恶心突然间就有了力气吐的一塌糊涂,当天就坐飞机回N国。”
苏凝伸出双手将他的手掌夹在掌心,杜思寒的手因为刚才握着冰袋冰冷冰冷的。
“从那以后我就很害怕回家,怕有一天再看到她赤*裸*裸的躺在我身边。小凝,你知道有家不能回的感觉吗?N国很繁华,杜庄也很热闹,可是我像个过客。”
“幸好你没让她得逞,她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你。”
“在我妈眼中,她确实比我高贵,我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不是她亲生的,这样心理还好过些。”
“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但是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不是吗?”
苏凝抬头看他,杜思寒点头,心头的伤感淡去,事实上他已经不会太悲伤,那些不堪的过往已经被时间侵蚀的连悲伤的痕迹都快消失掉。
杜思寒的手机响了下,是李方伟发来的信息——
明天晚上8点银夜,给你过生日。
杜思寒打了个OK过去。
“明天我生日,伟子让我们到银夜聚会,行吗?”
“明天你生日啊!”
苏凝吃了一惊,懊恼的拧眉:“我都没想起来,没时间准备生日礼物了。”
杜思寒心中掩不住有几分失望,却不责备她,只笑笑说:“不用礼物了,明天陪我一起就行了。”
“明天不行啊,明天我要加班到很晚呢,你和李方伟他们玩吧,回来打电话给我。”
“嗯。”
“好困,睡觉吧。”
苏凝一拉被子往下钻去,杜思寒有些惊讶,“不回去了?”
“看在你伤残人士心情不好的份上,陪你一晚上,脸上差不多了,把冰袋放冰箱里赶紧睡觉了。”
杜思寒起身拿着冰袋出去,回来关了灯,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苏凝翻了个身往他怀里钻,嘴里哼哼着说:“不许动手动脚的啊。”
杜思寒低笑,手握在她腰间,微微侧头在她发间吻了一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