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自然也是这个意思的,不过这修水渠可不是件小事,就算是有里长出面,能够和河流边几个村子商量好,免得伤了和气,也免得干旱时节村子之间抢水而打起来,更多的问题呢,这修水渠给有银子,有劳动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至于他们大石村反而是距离河流最远的,要修水渠还得经过其他村子,这样岂不是给别人做事呢,而且还说不准被人给提前拦了堵了,总之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喻洛礼也想不到事情会这样难,明明他见到的城市中都是底下水道四通八达,更不用说这小小的水渠了,照这样来说,除非是县令亲自下令督办,才有可能完成这样一项惠及民生流芳百世的大工程。
可惜从之前收税一事来看,这个县令似乎不像是有这样大志向的父母官啊,梅一更是说道:“别想了,本地县令的任期才三年,压根就是不可能做完的,到时候功绩反而成了下一任县令的,至于这劳民伤财加重徭役的骂名却是要自己背的,可以说是好处没有,坏处多得很。”
喻洛礼听明白了,这时间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县令不可能这么蠢,还不如捞够了就直接升官发财呢,哪里真用得着爱民如子,所以说修建联通各个村落的水渠,让大家共同致富的想法,是太天真了,从目前来看,一点实现的可能都没有,就算是他们自己村民要行动,也很难,因此如今正是忙碌时节,要是让村民们停下手中的活,先来修水渠,肯定会被人骂死的,喻洛礼已经看明白了,现实就是如此,村民们才不会做什么高瞻远瞩的事情,想着泽被后世,只是把眼前的日子过好,能够吃饱饭就已经是用尽全力了。
所以,喻洛礼没有办法责怪他们,他也不愿意加入挑水的队伍,那么久只能够另想他法了,他已经观察过,大石村因为靠近山岗,更是有一片巨石挡在后面,整个村子的地势其实是偏高的,这样一来压根就是留不住雨水,更不用说这里本来雨水就不多呢,夏季如果能够多几场暴雨,便能有不小的雨量,如果能够将这些雨水都存起来,倒也是个不错的库存了,等到干旱的时候,便是一个退路啊。
询问章三水的时候,倒是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你是说暴雨啊,没用的,就是下暴雨那几天庄稼才有起色,要是没有的话,庄稼还得靠人工,我爹说了,今年的情况挺悬的,等到雨水来临的时候,都过了最佳时期了,到时候庄稼就赶不上趟的。不过你说的雨水都流到哪里去了,就是底下啊,没两天就见不到了,倒是我爹小时候曾经见过大暴雨呢,当时很多泥水从山上淌下来,结果都流到汪家村旁边那条河里去了,差点把他们村给淹了。”
那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既然雨水能够从山上流下来,说明还是有痕迹的,到时候在村子的低洼处挖个水塘,肯定能够用得上,想到这里,喻洛礼便让章三水指明了方向,然后和梅一一起进山了,他虽然抱着察看地形的心思,但也是没有抱太大希望,不过是害怕担心太苦,不肯死了偷懒的心而已,他又不是只在这里住上一年的,事情总归还是要解决的,干旱季节缺水影响庄稼产量的事情必须要解决的,否则收成不好,前面辛辛苦苦耕种除草施肥的,岂不都是白忙活,他不答应这样残忍的事情。
章三水也在挑水大军中,他还借了喻洛礼他们的水桶用呢,也是没空上山,指明了方向之后就挑着水桶快步离去,梅一和喻洛礼两人走走停停,终于发现了山洪爆发留下的微弱痕迹,说是山洪,其实大部分水流都是流到深山中去的,那里人迹罕至,就连梅一没有准备也不会轻易涉足,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在大山深处隐藏着一个水潭之类的地方,不过这和大石村没有关系,那里的野兽反而比日日挑水还要吓人呢。
喻洛礼想到的是另外一个地方,“既然这水流是往另外的方向去的,要是我们帮它改道,岂不就是可以将山上的雨水引到村子中吗,极少成多,总归是有用的。”而且按照喻洛礼的想法,在山上将原本的水流通道扩大些,便是能够在低洼处汇集到水流,然后将水流引入村中无人处,例如后山之类的地方,修建个水塘,每次雨水留存些,就是不少的水源了。
梅一问道:“你将水流改道,岂不是将山洪的危机也引入了村子,这太危险了,是将整个村子的人都置在危机之下,不可取。”
喻洛礼说道:“可是山洪暴发明明是几十年才遇到的事情,这里人寿命短暂,一辈子都碰不到也是常事,不能因为这一点危险就放弃粮食收成啊。再者说,要是雨水多的年份,我们还可以提前封堵山上的通道,让水流还继续流往深山就是,这也不难,要是你觉得危险,其实也可以导入一部分水流啊,又不是全部,也得给山里的野兽一点活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