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这样的人,自己过得不好,全赖在外因上。黄三仙姑说秦春娇是蛇妖,吸光了他们的气数,当真是合了他们的心意。似乎只要把秦春娇除掉,他们的所谓气数就能回来,他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至于秦春娇到底是不是蛇妖,那并不重要。只要这个模样漂亮,过的比他们都好的女人去死,那就够了。
两拨人吵吵嚷嚷,推推搡搡,以至于动起了手来。
那和赵桐生一伙的,当然大声喧嚷,要拿秦春娇去祭河。而一些心怀鬼胎的,眼红易家日子的,自然也跟在里头,劈手就要去抓秦春娇。
平日里和易家交好的、受过恩的,如赵三旺、王铁柱、董家便挡在了前?头。
此外,还有?许多人家,要么今年种了油菜、芝麻、花生,指望易家油坊收购他们的作物,跟着吃口饭的,也上前?阻拦。
大伙算是看明白了,跟着这个赵桐生,是过不上好日子的。
董香儿嘶声裂肺的喊道:“里正,你真是狼一样的心肠!你今儿能栽赃春娇是妖怪,淹死了她。明儿还不是想治死谁,就治死谁?!大家伙儿,可不能让他如愿!不然,往后还有?咱们的安宁日子过吗?!”
这话,更是让下河村人,人人自危。
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安在谁头上,都是可以的。一条人命若是就这样被轻易治死,实在儿戏荒唐。
一时里,无数人向着赵桐生怒目而视。
赵桐生眼见事态失控,粗着脖子?怒吼道:“秦家姑娘是蛇妖托生,真正的秦家姑娘早已死了,你们不要被她迷惑。不然,谁庇护她,谁就是蛇妖一党!”
易峋见赵桐生越发疯癫,而村人也渐成群殴之态,心中思忖,擒贼先擒王,先拿下赵桐生和这装神?弄鬼的婆子?,压住了众人再说。
他当即大步上前?,嘴里斥道:“赵桐生,你勾结妖人,妖言惑众,触犯朝廷律条。我要拿你见官!”
赵桐生见他杀气腾腾朝自己走来,慌得一张脸蜡渣也似的黄,大声喊道:“峋子?疯了,你们快些拦住他!”
当下,还真有?几个不怕死的汉子?,上前?阻拦易峋,却被他三拳两脚,打翻在地。
赵桐生更是吓白了脸,提起脚就朝外跑。
那黄三仙姑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真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到这个地步。
一个嫩丫头片子?,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护着她!
她早知道是这样,便给再多钱也不会来了。
赵桐生还未跑出两丈远,便被易峋一脚踢倒,踩在背心上。
赵桐生趴在地下,只觉得背上钻心也疼,龇牙咧嘴,手舞足蹈,活活像一只乌龟。
他厉声叫骂:“峋子?,我可是里正!你敢这样对我,我可跟你没完!”
易峋冷冷说道:“如今,你要有?完,我还不答应呢。跟我去见官,把这些年来你的账,好生算一算!”
那黄三仙姑也要跑,却早被易嶟一把揪住了领子?:“你这个老妖婆,往哪儿跑?!你说祭河神老天就下雨,待会儿我就把你扔去喂七柳河里的乌龟王八鱼子?鱼孙,我倒要看看老天下不下雨!”
村子?里的人,早已打成了一锅粥。
赵氏一族,站在易家那边的,出于公理义愤的,这些年来被赵氏族人欺负垮了的,全都打成一团,甚而动起了棍棒。
有?些胆小怕事的,缩在一边,却也不慎波及,挨了几巴掌,恼将起来,也打了进去。
亦有打太平拳取乐的,真正乱的不可开交。
董香儿和刘氏死命护着秦春娇,把她牢牢挡在身后。赵三旺唯恐几个女人吃亏,也在一边,左支右挡。
杨氏本来也想凑过来,在秦春娇跟前?卖个好,但一个不慎,就让人在脸上挠了两道。她顿时大怒,撒起泼来:“你敢抓老娘?!”便揪着那妇人的衣服领子?,两个人滚在地下,撕吧开了。
秦春娇在后面,她被护的严实,没有伤到。
看着这许许多多人,为了她冲在前面,她心中百感交集,竟忍不住有些鼻酸。
她的心思并没有?白费,给人的恩惠,大多数人也都记得,并且在这关键时候,答报了她。
所谓行下春风,望来夏雨,便是如此。
正在大乱,村道不远处却有一队人马,吹吹打打的朝这边走来。
领头的,一人一骑。
那人身着飞鱼服,腰配宝刀,身材挺拔,骑着一匹青骢骏马,甚是威武昂扬。
刘氏看清了那人的面目,不由呆了呆,这人赫然便是陈长青。
这节骨眼上,他怎么来了?
陈长青在远处已然瞧见这边的乱象,顿时眉头一皱,心中担忧刘氏母女受到波及,当即下令镇压。
一众护卫手持兵刃,奔上前?来,驱散众人。
乡下人怕官,一见了这阵仗,自然都停手了。
易峋却踩着赵桐生不动,看着陈长青纵马上前?。
陈长青行至跟前?,瞧着眼前这桀骜后生,又看了看他脚下的赵桐生,问道:“此为何?故?!”
赵桐生在底下,张牙舞爪,灰头土脸,嚷叫起来:“大人,大人,我是本村里正,村中出了蛇妖,正要处置。这青年是蛇妖的男人,被蛇妖迷惑已久,为了护着那蛇妖,将?我一顿殴打。大人,求大人救命啊!”
陈长青剑眉一皱,问道:“蛇妖?蛇妖在何处?!”
赵桐生便向着秦春娇一指:“就是她!”
陈长青下得马来,一步步走到赵桐生跟前?,眸色微冷,沉沉问道:“你说我女儿是蛇妖?!”
作者有话要说:嗯好,有人想看有人不想看,那到时候开一个番外,我会在内容简介标明。
不想看的亲,可以直接绕过去。字数,也不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