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这一世太子妃的?位子落在她手里了,那个宋月芯只能待在侧妃的?位子上。
苏婉然眼眸微垂,温然一笑:“婉然多谢太子关心,婉然身子无恙,不必惊动太医院。”
太子神?色不改,沉沉说道:“这当差的人,就是用的,不然朝廷养他们做什么?然而如若他们并无犯错,也不该无道理责罚。”
苏婉然一阵语塞,看来太子是不打算放过这件事了。
她当即双膝一弯,跪在地下,淡淡说道:“此事,是婉然莽撞了,太子如要责罚,婉然甘愿承受。”
她倒也不去央求,神?态冷冷清清,一副清高的?作态。
苏婉然跪了,满屋子的?丫鬟仆婢,自然也跟着跪了。
太子不去看她,拿起她桌上的?一只胭脂盒子,似是颇有兴味的把玩着,口中说道:“既然你说无恙,那为何趁着陈大人大喜之日,上门欺辱他新娶的?夫人?今日在指挥所见着陈大人,他跟我?说起此事,要我?问问他夫人到底何处得罪了婉然,你竟然要在人家成亲的日子里,登门辱骂新娘子?”
话才出口,太子清隽的脸上漫过一阵冷意。陈长青的?话说的很?硬,他的?原话是,如若他夫人得罪了太子妃,他便携着内子登门给苏婉然致歉。但如若苏婉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便要太子给他一个交代。他陈长青的?夫人,不是任人欺凌的?。
陈长青这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是靠着一身过硬的本事,和过人的手腕见识当上的?。
他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名门子弟,却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皇帝对他可谓是信任到了极点。
太子想拉拢他不是一日两日,可惜这人孤僻冷硬,桀骜不驯,难于亲近,钱财美色一无所好。
他独身了半辈子,忽然要成?亲,这可成了近来京里朝中最大的一件新闻。
娶的妇人,是个乡下寡妇,这也让大伙津津乐道,揣测诸多。
这样的事,是做人情的?最好时机。
太子便吩咐苏婉然当日送上一份贺礼,再打探一下这位夫人的?来历,最好能拉上交情。
陈长青不易相处,但妇人之间的往来,该容易的?多。
但他真没想到,苏婉然不知哪里不对了,这么轻松好办的?事,她竟然弄成?这样。
不说攀交情,连顺水的?人情都没能送出去,甚至于几乎结仇!
太子一度真的?以为,这苏婉然是不是发了疯病。
苏婉然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拿这件事问她,在她的?认知里,那刘氏必定?会以自己的?出身为耻,更不要说她女儿曾在自己身侧为奴,还因?着那样的理由被卖出相府,她不敢对人提起的?。
不曾想,这个刘氏竟然真的?将此事告知了她丈夫,要男人为她们母女出头了。
这妇人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苏婉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们本来就是低贱之人。
她甚至不理解太子为何要为了红杏的事来为难自己,惩治一个下人罢了,何必如此?
她抬起头,迎着太子那冷厉的?目光,一字一句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妇人有个女儿,曾在妾身母家府上为奴。她妖冶放荡,狐媚惑主,被母家撵了出去。由其女思其母,她母亲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经妇人。何况,这些?乡下女子,出身低微,委实配不上指挥使大人。妾身,也只是好意敲打,要她恪守妇道。”
太子看着苏婉然,忽然觉得这女人可笑至极。
乡下妇人,确实出身不高,但苏婉然难道就以为自己真的?十分高贵么?
在皇室眼里,她也不过是下层人而已。
这个胸襟气量,并不能母仪天下。
不过,眼下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倒也不值当只为此事就对她发难。
太子按下了满腹心思,向她说道:“这妇人出身如何,我?不放在心上。再怎么说,她如今已是指挥使夫人,今非昔比。别说你一个太子妃,就是皇后也不能无理责骂。我?不管你预备如何,你必定?要将此事解决。不然,此事若为父皇得知,问责起来,我?须包庇不了你。”
这话,如一记闷棍打在苏婉然的头上,将她打的?几乎懵了。
太子没再理会她,也不想继续留在她这屋里,虚与委蛇的?事情做多了,也是让人烦闷。
他顿了顿,又说道:“话已至此,婉然自己掂量吧。婉然是个聪明人,我?想应当能将此事做好。我?还有事,先去了。晚上,婉然不必等我?用膳安歇。”撂下这一句话,他便拂袖而去。
苏婉然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既是不甘,又是愤恨。
然而对于太子,她是无可奈何的?,还要做出一副温良恭敬的样子,恭送太子离去。
太子走远,一旁的?嬷嬷才扶着她起来。
外头有婢女进?来,低声说道:“娘娘,看清楚了,太子进?宋侧妃的?院子了。”
苏婉然面色阴沉,一字不发。
太子似乎只是把她当成?一件可用的东西,和她的相处都是敷衍应付,他的?心还在宋月芯那边。
其实,她对太子也并没什么真心,然而她一向自视甚高,被男人如此对待,怎能不恨?
还有那个丫头,竟然也爬到了她的头上,给她添堵不说,太子竟然还为了一对下贱母女来责备于她?!
她怎样,也不甘心。
刘氏出嫁之后,易家便再没别事,不过日常经营忙碌,及筹备着两人的?亲事。
这忙里易过,匆匆已是十月底。
依着之前所说,刘氏来下河村接了秦春娇,进?京待嫁。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