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买卖人口,是秦春娇心口的一块疤,她自己好不容易出了这个火坑,不肯再把别人拉下去。另外,她的铺子,需要的是能干活做事的壮实妇人,那些大户人家里打发出来的丫鬟,其实不济事。
因而,易峋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五人到了堂上,赶着三个主人叫大爷、二爷、太太。
易峋神色自若,秦春娇微微有些不惯,但也笑着受了。
当下,这五人便忙着替主人收拾行李,那两个妇人按着秦春娇的吩咐,将衣裳等物归置安放整齐。
这两人晓得秦春娇是从乡下来的,其中之?前还在翰林府里当过差,心底难免就存着几分轻视。
但在看见她那些精致考究的衣裳,几大匣子的华贵首饰之后,这心思便全收了起来。
当晚,还是秦春娇亲自下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在新家中吃了第一顿饭。
入夜,秦春娇在沐房洗浴过了,拿簪子挽着头发,踏着绣花拖鞋回到了房中。
这便是新家宽敞的好处,以往在乡下时,洗澡都要在自己房里,接水倒水,都颇为不便。
回到屋中,易峋在床上倚着,正在灯下看着一本书。
秦春娇合上门板,轻步走了过去,浅笑着问道:“看什么呢?”
易峋抬头,瞧着自己的妻子。
烛火昏黄,为她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才沐浴过的脸白皙水嫩,连着那双眼睛,也水汪汪的,映着自己的影子。
水红色的扣身衫子,勾勒着曼妙的曲线,令人遐想着底下的甜美。
他笑了笑,随手将书册合上放在了枕旁,将她拉扯到了怀中,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秦春娇随手拿起那书看了一眼,却见是《策论》,小嘴轻噘,问道:“近来怎么尽看这些?”
易峋说道:“没什么,是岳父叫我看的,我便看看。”
秦春娇侧脸,美眸微转,睨着他:“我怎么觉着,你好似有事瞒着我?”
易峋瞧着她这幅样子,脸上含笑似嗔,眼角轻轻的眯起,红润润的唇就在自己的唇边,鼻息间尽是她的香甜气味儿。温热的身子抱在怀中,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
他已经没有心思跟她说笑了。
易峋将书从她手里抽出来,丢在一边,搂着她翻了个身:“房舍大了,二弟也不在间壁了,咱们不用再拘束了吧?”
秦春娇晓得他想干什么,春天了,还真?是播种的好时节。
她脸有些烫,低低斥责了一声:“说的好像你以前就拘束过似的。”
在乡下时候,一家子人住的紧凑。每天晚上,她都担心那声响会?不会?被易嶟听去。任凭易峋怎么磨着她,都跟哑子似的,多叫两声哥哥都不肯。
易峋看着她嘴硬撒娇的小模样,忍不住在她的颈子上咬了一口,便就俯下了头去。
秦春娇嘴上虽然不肯服软,身子却已先软了,任凭他压了上来。
雕花大床被晃的咯吱咯吱的响着,薄纱帐幔里,依稀可见女人雪白修长的腿,勾着男人精悍强健的腰。
一家子三口人在京里定居了下来,略修整了几日,秦春娇便张罗着开铺子的事情。
她早已看好了,宅院东边临街那一排房舍对外打开就能用,里面紧邻着的院子便算作工房。
那块御赐的“四?时一品”招牌,她也一并带来了,打算放在新铺子里。
那五个家人,每天也都跟在她手?下,听她指挥干事。
起初,他们看新主人年轻,虽没什么坏心,却也疑虑他们不老城,做事不沉稳。但几日下来,秦春娇的精明细致,却叫他们各个心服口服,彻底死心塌地的听她使唤了。
秦春娇在为新铺子的事忙碌不已,每天由早及晚,没个空闲。
但易峋却没能帮她什么忙,这兄弟两个自从进了京,也是每日都出去,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干什么。
秦春娇不是个喜欢管束男人的妇人,轻易不大过问丈夫的行踪,但看他天天如此,也心生疑惑,晚上有时问个几句,也被易峋支吾了过去。
好在她白日事情也多,也就没那么多精力功夫去琢磨这件事。
这天,秦春娇正在铺子里,看工匠们把新做好的货架搬进来,安置到位。
门外不远处,忽然传来家人老胡的喊声:“太太,太太,咱家出大事啦!”
话音落地,老胡已奔进屋中。
他跑的急了,到了屋里,却说不出话来,扶着墙壁,大口的粗喘起来。
他媳妇胡娘子便斥道:“做啥风风火火的,满街都能听见你嚷嚷。大呼小叫,也不怕吓着太太!”又逼问他:“到底啥事,进来了又不说话!”
秦春娇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先说道:“你别催他。”一面自己也问了起来:“老胡,出了什么事?”
老胡喘匀了气儿,满脸堆笑道:“太太,咱家可出大喜事啦!大爷、二爷参加朝廷今年新开的武举,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