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耸肩,“你不必介意。”
没想到裴初突然放下了筷子。
“温衍。”
“嗯?”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的左耳之所以会失去听力,和他有关吧?”
温衍嘴巴里正嚼着饭,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来,只是很慢条斯理地将饭嚼碎咽下去,才云淡风轻地答:“是。”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温衍挑眉,“那个时候和家里——呵,也就是我那个酒鬼爹出柜,他甩了我两耳光,恰好,那段时间跟着他学游泳,得了中耳炎,两耳光下去,就聋了一只。”
——“不过是意外而我运气不好罢了。”
“意外啊,呵呵。”
裴初闻言,竟低低笑了两声。
但并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吃完饭时才八点。
温衍送裴初出门。
裴初站在门口,紧紧盯着温衍,很久,才说:“温衍,你也知道,这几年盛娱花在你身上的钱和精力,背后都有温氏买单,何况这几年实际上你为公司赚了不少钱,这笔违约金,你拿回去吧。”
温衍低头,看裴初手里的哪一张薄卡。
“4300万,不是个小数字。”顿了顿,裴初继续说:“其他你觉得亏欠我的,今天做的这一顿饭就抵了吧,以后,和他——和他好好的就行。”
“我一直都清楚地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我将要继承什么,家族、财富、权力,如你所见,所以我清楚理智地从来没有对温言迈出过那一步,我也承认,这几年,我一直都很嫉妒你,更不明白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怕死的人。”
但是。
“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你想要的都会实现。”
“哦,还有,我劝你最好去医院复查一下,之前你被打光设备砸到的那次,后来医生给我打电话,说后来发现在你的X光片上发现一个小黑点,虽然很小以至于都差点被疏忽过去,但你还是查一下比较好。”
说完这些,裴初穿上薄薄的西装外套,“我走了。”
温衍接过卡,“再见。”
“再见。”
等裴初走了,温衍关门回到客厅,将银行卡甩在茶几上,温衍整个人都深陷进沙发里,才决定好好理一理有关与裴初的所有事。
那天,在温迟的讲述里,其中不可避免的,会屡屡提及裴初这个人。
温衍从小玩到大的发小,高中出国进修,之后就一直呆在国外工作,直到三年前被温言一个电话召回国内。
温言说:“我要把一个人托付给你。”
之后就是温迟的出面,温迟说:“如果你帮这个忙,我可以帮你拿到盛娱绝对的话语权,并且以后温衍身上的一切费用都由温氏出。”
——那个时候,一直喜欢小孙子的爷爷其实已经去世,裴初离国许久,父亲又是个只会花钱赌博的纨绔,盛娱几乎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于是裴初接受了这个条件,从此成为温衍一个人的专属经纪人。
其实是非常划算的买卖。
不过那天温迟在茶楼里对温衍说:“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他喜欢小言了,不过裴初和你不一样,他是一个很理智,有野心的商人,所以他永远不会像你一样,跨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一步来。”
后来温衍每每想到这段话,又会忍不住去想,这三年,裴初又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在照顾自己?
到新闻发布会,看到现场现身的裴初,温衍给他发短信:
我已经知道一切了。有空出来谈一谈吧。
但是裴初走了。
直到今天《诗与南方》开拍,裴初给他打电话:“一直听温言说你手艺不错,做一顿饭给我吃吧。”
温衍说好。
至此,他想,他要彻底地和过去说再见了。
躺了一会儿,将手机拿出来,温衍盯着上面的日期,7月14号。离温言那天早上消失过去13天,而离温言的生日还有一个月零9天。
温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是温言的字迹:187XXXXXXXX,我的电话。
“呵。”
温衍轻笑一声,又将它塞回口袋。
作者有话要说:老是觉得要完结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