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个便宜娘登门造访了。
关菲菲有些牙疼,她和尤老娘其实没什么关系。
尤老娘本身就是后娘,尤氏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甚至于和两位妹子二姐、三姐也是没半点关系的,不过是遵循着礼法道一句“母亲”和“妹妹”罢了,偏生这位后娘还很是热衷和贾府攀关系。
尤氏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位继母,毕竟继母仗着父亲当年的那些名声硬是和张家攀了亲,却也是把尤家的脸面丢光了。
关菲菲多少承继了尤氏的这副壳子,对自己这位后娘也着实没什么感情。到底既没有生养过自己,也没有教养过自己,饭米之恩都没有,她还真是装不出来母女情深的样子。
“你也真够笨的,平日里他不让你抓府里的大权,硬是把这些让给了蓉哥儿媳妇,好不容易蓉哥儿媳妇没了,你也不知道上前,正是枉费我教了你一片苦心!”
尤老娘其实还不到四十,说起来还有几分风韵,只是这刻薄劲儿一出来,哪还有半点风韵之类的,关菲菲看着只觉得眼疼。
“母亲说的是,只是母亲当初忘了教我,当家奶奶怎么去给儿媳妇操持葬礼。”劈头盖脸就是要自己夺权,夺权干什么,还不是为了钱?
关菲菲喜欢银子,喜欢的很,尤其是在这大宅院中,她自己没钱根本是寸步难行,何况她还没办法挣钱!
可是夺权却也是要看时机的,和王熙凤争风头?这个霉头,自己还真是不想沾。
再说,谁家当婆婆的鞍前马后给儿媳妇操持丧事,她可没那么宽的心,去跪一个名义上是自己儿媳妇的死人。
自己之所以不操持秦可卿丧事的名头也是传出去了的,可是从尤老娘进来到现在已经两盏茶的工夫了,她可是问了自己一句,身体如何?
当后娘的只想要自己的继女来捞钱,难怪尤氏对自己的娘家并不亲热,要是自己,干脆断了这份干系的好。
关菲菲的呛声让尤老娘愣了一下,她这个继女可向来是个闷葫芦,怎么今天忽然间牙尖嘴利起来了?
尤老娘是个脑袋瓜儿活络的,意识到这一点后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丝笑意,“奶奶说的什么话,是为娘的糊涂了,只是这些日子一直愁着你妹妹的婚事,便是犯了混,奶奶你别介意。”
关菲菲闻言笑了笑,终于说到重点了吗?不过尤二姐的婚事,她还真不想牵扯进去。
尤二姐和张华是指腹为婚的,倒是当初她生父家败落,张家想要退婚来着,后来还是因为自己给贾珍做填房这才挽救了这门婚事。
张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是小康之家,能够让尤二姐一生安稳。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尤二姐偏生在母亲的撺掇下,竟是和贾珍、贾蓉有染。
一个是自己的姐夫,一个是自己的侄子,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是这礼法使然,能够做出这些事情的女人,不好意思,关菲菲很不喜欢。
虽然可能是被尤老娘逼迫的,可是尤老娘到底不是窑子里的老鸨,何况尤家还是有人的,想要保自己清白,尤二姐完全可以做得到。
可是她却是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的人,你凭什么要别人去怜悯,去搭救?
关菲菲不是老好人,她对尤二姐并没有什么好感,名义上却没有半点血亲的妹子,犯不着让自己身陷困境和麻烦中。
“二姐是大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母亲考虑的是,和张家定好了婚期?到时候我给二姐几件首饰添妆。”不是关菲菲冷漠,只是尤老娘其实就是个无底洞。给尤二姐添妆,她作为长姐必须做的事情,可是其他,她不会。
尤老娘似乎没想到,这个继女如今竟是这般圆滑,几句话就是想要把自己给哄了去,她顿时眼中露出一丝精光,看着四下里却是低声道:“大姐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莫非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不成?告诉为娘,就算是为娘的帮不了你,好歹还有你两个妹妹呢。”
看到尤老娘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关菲菲都想要笑了。
你一个守寡两次却又是不好好守节的老寡妇能帮自己什么?尤二姐和尤三姐两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能帮自己什么?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场面话说的可真是响亮的很。
“母亲说笑了,我好歹是宁国府的当家奶奶,能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过是前段时间病了,还没好,精神不济,要是对母亲有不周全的地方,还请母亲见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