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菲菲这话,尤二姐也是大吃一惊,“父亲已经死了,我娘安守本分,你就算是找到族长那里,族长也不会理会你这疯言疯语的!”饶是可以强装镇定,只是语气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关菲菲冷笑了一声,“安守本分?我可没见过哪个寡妇成日里出门吃酒赌博无所不为的,若是安守本分,现在你应该呆在家里绣你的嫁妆等待出嫁,而不是天天的招摇过市,每天晚上当新娘!”
她也不是刻薄嘴,只是面对尤二姐这样的贱人,再刻薄的嘴又哪比的上她至贱无敌?
尤二姐虽然没皮没脸了些,可是却也不是那泼辣性子,不然不会当初闷声不吭的被贾琏迎进门后却是被秋桐折磨的不成人形,听到这一句夜夜当新娘,顿时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本美艳的脸上倒是憋得通红。
赖二家的正在外面旁敲侧打问彩柚最近关菲菲过得如何,却是忽然间看到一个人从里面冲了出来,看到那大红斗篷,赖二家的大吃一惊,怎么,大奶奶竟是把尤二姐给说哭了?这可真稀奇。
心里虽是纳罕,只是赖二家的虽是好奇,却还是先进了屋,“奶奶,大爷说这里到底清贫,还是请奶奶回府静养的好。”
关菲菲闲闲的坐在那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吗?到底是老太太的说辞,还是大爷的说辞呢?”
赖二家的闻言一怔,站在那里不说话。
关菲菲冷声一笑,“我也不是傻子,想要骗我那就串好词,回去告诉贾珍,我要和他和离!”
赖二家的闻言猛地抬头,几乎不能相信眼前之人说出的话。
和离?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既然他做得出这恶心的事,难道我就要忍着不成?告诉你,我今天还就是不忍了!”
“奶奶这可使不得!”赖二家的连忙来劝,老太太是吩咐自己把关菲菲接回去的,结果这倒好,大爷表面上不反对,暗地里却是由着尤二姐随着自己一道来。
泥人的土性子也被激发了呀。就算是自己也觉得恶心的慌,何况是大奶奶呢?
尤二姐什么身份,尤老娘什么身份,没嫁给尤老爹前不过是个下三滥的人而已,后来改了姓氏可是骨子里却还是那分子卑贱。一个卑贱的人,如今却是趾高气昂的站在自己面前,即便是大奶奶向来忍气吞声,这时候也忍不了呀。
“没什么使不得的!”关菲菲断然道:“律法有言:若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不问罪,既然他已经容不下我,那还不如我早早的离开给他心头好挪窝的好!”
看着赖二家的面如土色,关菲菲语气微微缓和,“我也不是跟你作对,只是对事不对人罢了,你也别记恨我,彩柚,送你赖二嫂子离开。”
赖二家的还能说什么?大奶奶素来不发脾气,如今这么脾气一上头,便是自己也没有半点办法呀。彩柚却是半点不含糊,赖二家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马车的,马车上尤二姐却是掩面哭泣。
余光觑见赖二家的上来,哭声更是婉转缠绵了几分,赖二家的听着心烦,顿时吼了一句,“哭什么哭,哭给我看有什么用?”
这套使用在男人身上的功夫,别用在自己身上,一点用没有。
尤二姐闻言已经,哭腔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她在宁国府向来受到这些下人的尊重,即便是她知道,这些人是看不起自己的,可是明面上却没有人敢对自己说个硬字。这被赖二家的吼了一句,尤二姐竟是说不出口话来,强忍着哭意,心底里却是已经拿定了主意--她回去定是要告状的。
黛玉和王嬷嬷见关菲菲没有来接自己,便是让板儿打探了下情况自己回了来,只是看到彩柚在那里啜泣,黛玉不由心头一紧,示意雪雁去问。
“大奶奶,大奶奶被欺负了。”
听到这一句,黛玉脸色蓦然一变,“到底怎么回事?”
彩柚这才哭哭凄凄地把事情原委道了出来,“刚才刚才赖二家的来了,说是接我们奶奶回去,可是,可是林姑娘,那个狐媚子,她也跟着来了!”
黛玉闻言一头雾水,王嬷嬷轻声解释道:“是大奶奶的妹妹尤二姐,素来和东府里的大爷不干净。”其实她并不愿意让姑娘知道这些肮脏事,可是眼看着姑娘也不小了,如今也是时候该让她知道些事情了。
黛玉听到这一缘故不由面露惊诧,“那你们奶奶在做什么?”
彩柚哭声呜咽,“奶奶,奶奶说她要和大爷和离,在,在写和离书。”
若是说之前还只是惊恐而已,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晴天霹雳,黛玉也只有在那些画本子中听说过关于和离的一二,却不想关菲菲竟是想要和离,这事实就发生在自己面前。
“我去看看。”示意雪雁和王嬷嬷安抚彩柚,黛玉轻轻掀开帘子进了去,却看到关菲菲正坐在那里,似乎在苦思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