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越来越看不透侠客了。他发现这个青年人虽然和库赞那孩子差不多的年纪,可是心智上二人绝对是侠客老练沉稳,有一种看破万物的坦然。
两人聊了没两句,玛琪诺就飞快端来了酒菜。两个人边吃边聊,气氛竟然也还算和谐。
夜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在这个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酒馆亮着的灯光一直没灭。几只小飞虫围着萤火飞舞,似乎要融入这燃烧的火花中。
第二天艾斯几人听到玛琪诺说侠客和卡普愉快地聊到深夜,侠客被卡普搂着脖子称兄道弟的说法惊呆了。
侠客发现这个世界的人还是挺单纯的。世界上善恶有时是很难区分的,尤其是强者的世界里,很难明确定义一个人的好坏。
至少目前,侠客被卡普定义为了一个还不错的年轻人。
卡普是有实力做大将甚至元帅的,只是他不愿意。他还有太多不放心的事,如果真站到了那么高的地方,他必然身不由己,这是他最不想的。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活了这么大岁数,有些事情仍然让他迷茫。
谁是正义?谁是邪恶?
说不清楚,不过侠客的很多观点和看法非常独到,给了卡普非常不一样的感受,有几句话甚至让他茅塞顿开,幡然醒悟。一顿酒肉的时间而已,卡普便将侠客引为知己。
两个人不醉不归,喝到了天亮。
接下来的一阵子,侠客和卡普有空便聊聊家国天下,没事就训练训练三个小崽子,日子过得也是挺惬意。
***
【宿主,我看穿越的时间可能快到了,我们准备一下吧。】系统提示道。【就目前的数据来看,我们极有可能穿越到未来五年到十年之间的一个时间点。具体说不准,落脚点的话,我尽量选在距离徳雷斯罗萨近的地方吧,这个也不好说。】
侠客问:【快了是多快?】
系统:【估计也就这几天了,你好好和他们道别吧,别被报失踪人口。】
侠客挑眉,告诉系统:【也不要离徳雷斯罗萨太近,那就没意思了。】
系统:【好的宿主,包您满意。】
侠客自从知道要离开的事,就对三个小家伙的训练更加抓紧了。常常训练得三个小家伙到虚脱。
三人里也就萨博感情上比较敏锐,他察觉到侠客有意无意的变化,有一次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侠客也不藏着掖着,爽快地告诉了三人。
艾斯和路飞显然没觉得侠客会离开,都被打击到失态。倒是萨博看得开,时不时安慰几句。而侠客,骨子里就没觉得离别有什么好难受的,又不是死掉了,所以更是没可能安慰人的。
路飞这时候还是个哭包,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生生哭出了阴阳两相隔的感觉,气得侠客揪起路飞就是一顿胖揍。
出乎意料的是艾斯的反应。
得知侠客出走以后不会再回来这件事,一夜之间艾斯似乎长大了,他不会像路飞一样大喜大悲,也不会像萨博一样温柔包容。他只是他自己,一个自觉不讨人喜欢的、明明很珍视的人要离开还故作漠然的、只会对人冷眼相待的坏小子。
艾斯心想: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心底酸酸的,还很疼。胸膛那里,似乎有什么破茧而出,露出了小芽儿。
艾斯待在房间里红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分别。他太小了,还不够出海的年纪。他想和侠客一起走,可是侠客拒绝了。为什么要拒绝他呢?天底下小小年纪出海的人多了,侠客是觉得他累赘吗?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仍旧很难接受这件事。他自己也想不到,从来不哭的他,竟然也会如此失态。被辱骂的时候、被欺负的时候、被殴打的时候,他想的从来都是怎么打回去。
侠客、路飞、萨博……重要的人越来越多,他也终于意识到他不是不被需要的人了。
要快点儿长大变强,然后变得比谁都厉害。然后,守护所有想守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