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朵,我怎么看着这个姓眼熟啊?姓姜?不会是上次那个带着孩子来拿作业本的人吧?”
瞧见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案,老太太抱着果汁机的箱子跑到沈朵跟前儿指给她看:“那人就是叫姜誉吧?”
沈朵收拾行李的动作略微停顿:“妈你想象力真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就跟着响了起来,沈朵看了一眼电话铃声又看了一眼准备炸毛的老太太,眼疾手快地拎起行李箱下楼了。
楼下小区花坛上,姜誉和轩团子并排坐着,远远看过去轩团子穿着的好像是新衣服,那衣服是某个牌子出的新款童装,颜色好看质量好,当然,价格也好看的很。
轩团子手里拿着一个蛋筒,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的很认真。
姜誉的手里头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看起来像是刚逛完街。
瞧见沈朵走来了轩团子先是腻歪歪的蹭过来撒娇,接着姜誉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我们刚去吃饭,顺路给你带的饭。”
可真是顺路,巧克力曲奇是在东边,丸子汤是在南门的小巷子里,听说排队都得排上俩小时。
“还有药,放家里都快过期了,拿给你吃。”
沈朵看了看还没开封的药,没说话。
轩团子仰着脑袋看了看沈朵又看了看姜誉,一手抱着一个人的胳膊轻轻地晃:“麻麻,你是不是不开森。”
沈朵眼眶有点湿,人大抵就是这样,没人关心没人疼爱的时候,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能就血吞下去,可狂风暴雨之后有一个男人带着孩子送来无声的祝福,这股暖风哪怕只有一丝,也足够让她固若金汤的城池顷刻间崩塌。
姜誉就那样望着她,看着她低着头红了眼眶,看到难得会柔弱下来的沈朵,心里五味杂陈。
透过那双眸子,他找寻不到以往的欢欣,那是辛劳苦涩和被生活磨砺了棱角后的无奈,满目疮痍。
“孩子能不能。”
“能。”姜誉也觉得自己回答的太过了些,换了一种语气凉凉地说,“你也照顾不过来,还不如放在我这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让孩子长点肉。”
经过他那么一提醒沈朵也忽然意识到身边的小团子圆了点儿,看起来气色很好。
果然富人家的圈养方式与穷人家的散养模式大不相同。
“要出差?”姜誉目光放在她的行李箱上。
“嗯,这些天都不回来。”说完忽然想起楼上的榨汁机,又道,“我用不上什么榨汁机,等我出差回来把那个还给你。”
“你用不上,孩子难道也用不上吗?”
现在是夏季,西瓜正是便宜季节,买上一个切开一半,将果肉里的籽去除掉之后放在榨汁机里榨,又解暑又清凉。
沈朵没再回答,心里却决定等回家之后一定把榨汁机还给他,还有吴然济的,也一并都给还了。沈朵最不喜欢欠的就是人情,说不清道不明,心里头总是有负担。
轩团子又跟着沈朵腻歪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肯松手让沈朵走,姜誉站在轩团子身边望着沈朵的背影静默立着。
小家伙仰起脑袋看着姜誉,好像会读心术一般说:“姜叔叔能感觉到麻麻不开森吧。”
姜誉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柔软的发丝里散发着薄荷的清香,驱散了眉间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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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朵洋洋洒洒写了一篇辞职报告上去,却被告知已被解雇。
沈朵有点心疼自己,早知道就不浪费这个精力了,有那时间说不准又去面试了几家公司。
现在暂时住的经济旅馆每天的费用虽然低,可对于向来省钱省惯了的沈朵而言还是一笔开支。
沈朵打开电脑又查看了一下邮箱,确定没有人通知面试以后才喝了感冒药晕晕沉沉的倒下睡了。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因为胃里面有食物。好喝的丸子汤补充了能量也驱散了身体中的寒气,巧克力曲奇是她曾经很喜欢的甜品。
药是原来没有听过的牌子,可是喝下去却见效的,大概扫了一眼成分和副作用,突然觉得有趣,她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想想姜誉会不会直接在这药里面下点儿毒?再不济多放点儿安定成分也是挺好的,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不知道算不算遂了他的愿。
只是姜誉啊,人是会变的,当年的巧克力曲奇偏甜,因为自己活的无牵无挂,可如今的巧克力曲奇吃进嘴里却平添一丝苦味,因为沈朵病了。
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时不同往日,姜誉,纵你才华横溢,终敌不过时间的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