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没忍住踢了姜誉一脚:“你还能不能行了?这叫策略,策略你知不知道?你好歹先把人家姑娘给稳住了,以后再说以后的呗。”
姜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太耐烦地说:“你这就是欺骗人的感情。”
赵大夫没辙了,其实自从两个人分到一个科室以后赵大夫就知道自己拿姜誉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个男人一拗起来气的人不要不要的,可时不我待,赵大夫喊了林妙燕一声,然后脸不红心不乱地说:“姜誉找你有话说。”
要不是在同事面前需要注意形象,姜誉恨不得当场就掐死那个多嘴的赵大夫,可人都已经叫过来了又不能不说话,姜誉憋了好一会儿,费尽了脑细胞才憋出一句话:“这果盘还成,你们拿过去吃。”
赵大夫扶着额头气得哎呀哎呀了好几声,硬是拽着林妙燕坐在了姜誉和自己中间,道:“你俩都在一个科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里别有什么不自在,你看你还是服务病人的护士,这整天丢三落四的老是被护士长骂且不说,弄得我们这些大夫一天天的还跟着担心,今儿个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也没谁打扰你们,有什么话你们就说开了得了。”
林妙燕低着脑袋玩手,看起来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誉,姜誉看着她低头玩手的模样忽然就想起了轩团子,临出门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不知道晚上有没有踢被子。
赵大夫气得就差吐血三升了:“你俩倒是说话啊,哎呦我也是服了的,来来来,姜誉你是男的你先说,等等等,说之前你先道个歉,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你的不对!”
姜誉难得听话地说:“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本无心伤害到你,实在是因为无法接受你的爱意。
赵大夫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引导:“说说你错哪儿了,好好说听见没?”说完之后人就闪出了包厢,徒留姜誉和林妙燕在沙发那里坐着,周遭是大家嬉笑玩闹的声音,新郎官正给新娘子深情地唱《屋顶》。
林妙燕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耳朵根发红,不知道是不好意思抬头还是不敢抬头,姜誉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林妙燕……”
话还没说完,林妙燕却突然抬起了头,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才能注视他的眼眸,一直抿着的嘴巴松开了:“姜医生,上次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你也当作不记得行不行?”
她已经被拒绝了一次,拒绝的肝肠寸断伤心欲绝,这些天好不容易勉强能够接受这个现实了,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心脏再承受这么一次打击,自己贫血而且还有家族遗传的心脏病,林妙燕其实很惜命,希望自己能够多活几年,况且有些事情做错了一次难道还不知道悔改吗?像是怕姜誉不答应一般,林妙燕眨着眼睛乞求:“行吗?”
姜誉有些尴尬的脸色慢慢舒缓开来,为难的情绪慢慢散去,他笑:“上次是什么事?我记不清了。”
林妙燕反应了一下,忽地笑了,有些羞涩,酒窝陷了下去,平添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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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燕是包厢里第一个走的,原因是家里有门禁,姜誉原本也想走,可看到林妙燕先走了就改变了主意,毕竟林妙燕喜欢自己的事情整个科室的人都知道,他不想给自己徒增烦恼,更不想让林妙燕觉得尴尬。
赵大夫在外头用电话跟自家老婆亲热了一阵儿又滚回姜誉的身边,拽着袖子不让走:“你可得了吧,我这个有家室的人还都没走呢,你一个单身汉溜什么溜。”
“因为那个新郎官是你的学生,你向来护犊子我还不知道?”
“那也不行!”赵大夫不讲理地说,“我的学生就是你的学生,来,你过来叫他一声姜老师。”
新郎官满心欢喜地叫了。
姜誉顿了顿:“行吧,我先不走。”
然后过了五分钟姜誉就后悔的不得了,一群玩牌觉得没劲儿的人竟然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包厢里的所有人无一幸免,姜誉望着欢天喜地的赵医生颇为无奈。
“咋玩?”欢天喜地的赵医生问。
“不会玩还玩什么?”姜誉试图挣开他死死抱着自己的手臂。
“你闭嘴。”赵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姜誉的手臂并且继续欢天喜地的研究着玩法,然后又欢天喜地的向输方姜誉提出要求:“出门看到的第一个姑娘,你上前抱她一下。”
荒唐的事情姜誉从来不会干,赵大夫对此心知肚明,在得到拒绝的答复后赵大夫又问:“你心里面一直惦念的人是谁?”他巧妙地避开了‘喜欢’这个词,也算是为姜誉和林妙燕辟了谣。
一包厢的人从八卦的欢呼声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姜誉的答案,想看看这个一直远在天边的男神心里究竟是割舍不下哪个人,日思夜念地惦念,再好的女孩子的都入不了眼。
姜誉今天喝了一点酒,不多,两杯,不足以让他醉,却足以让他说出那个名字。
包厢里放着《红豆》,刚好唱到‘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姜誉念出了在他心头萦绕多年的名字,他说:“沈朵。”
以前听过这首歌,那是在多年以前,他和沈朵坐在图书馆看书,外面是淅淅沥沥不停歇的雨滴,眼前是触手可及的沈朵,耳边是校广播站放的歌,那时候他最喜欢的一段歌词是——‘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巧。’
可是——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