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耐,你最有出息,那你还不敢看看自己的心,我眼巴巴的瞅着你喜欢沈朵那么久,就是不结婚就是不结婚,你以为你这样就有尊严了?”
愚蠢!
赵大夫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姜誉,一甩胳膊潇洒的走了。
姜誉摸着相框的手从来就没有挪开过,此时不知不觉沁出了汗,木制相框折出的镜面颜色越加深邃,像是多年沉淀的性格,稳重到散发芬芳。
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画面,他很想找一个完美的借口为自己开脱,可翻遍了所有的记忆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即便是她没有为自己守住岁月,现在想来也不能完全归咎于她。
姜誉想,也许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付出一些代价,为了能够得到的沈朵的心,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也许也算不得什么。
他拨通了沈朵的电话,没有花言巧语也没有任何陷阱,他将揉进岁月的爱意一一展开给她看,他说:“沈朵,我们结婚吧。”
沈朵站在阳台,窗户外面是皑皑白雪,一阵风来,吹散杯中涌上来的热气,微凉的指尖将杯子握的更紧,沈朵说:“姜誉,不可能。”
他的眉头因为她的拒绝而皱了起来,却始终没有问为什么。
‘为什么’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喜欢她,他知道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可他没有力气再去像爱沈朵那样再爱另一个人了,他的力气用光了,那么多年的想念全部都耗在了沈朵的身上,他再也没有精力去面对另一个人了。
“不可能是你的判决结果,我没有认同,沈朵,我打这通电话来只是想单纯的告诉你,这么多年来我心里放不下的一直是你,即便你有了孩子,我对你的心意也从不改变,今后的日子我愿意为你和沈轩遮风挡雨,我想给你们一个家。”
一个家。
他说想要给自己一个家。
挂了他电话的沈朵想,也许这句话是真心的。
即便是当年沉迷热恋中的姜誉也没有说过这句话,他向来谨慎,他的喜欢的明白爱的也很清楚,就连责任和义务也规划的很明确。
他不轻易许诺,而他真正许诺下来的事情的确是能够相信的。
沈朵在离开姜誉以后不止一次收到过异性的表白,有说喜欢自己的,有说爱自己的,更有人说欣赏自己的,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姜誉这样,肯许诺自己一个家,他与自己以诚相待,更可以真心来面对沈轩。
沈朵有了孩子,她不再是那个只有风花雪月就可以过活的女孩子,她需要实际一些,为了自己的孩子,活的世俗一些。
可是她不想与姜誉世俗,即便脑海里总是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也许将来再也碰不上这样的一个男人了,陪着她从春走到夏,从夏走到秋,再从秋走到冬,然后握着彼此的手踏过皑皑白雪,盼望来年春到,百花盛开,万物复苏,四季轮转唯独身旁的人始终不变。
年年岁岁花相似,日日时时思至此。
在年少无知的年龄里,她再也没有机会去遇到另外一个像姜誉的人了。
她为他付出了所有能够付出的,初吻初夜以及第一个孩子,她曾愿意陪着他上刀山下火海,发誓此生就跟了他一个人再也不动摇。
可当年机场一别他却走的义无反顾,他潇洒的背后是她扛下本不应该她一个人扛下来的责任。曾经那样深爱的男人许给她的不是名分深情和疼惜,他予她流言蜚语前途葬送,予她一人在产房与阎王擦身而过,也予她一人多年带着孩子步履维艰。
这些疼痛就像刀子一样在身体的每一处都划上伤痕,伤痕久了会结疤,自然是不会痛的,可曾经那样绝望的痛楚却是刻在心头上,忘不掉也不敢忘。
再也输不起了。
沈朵想,她承认这一辈子都算是输给了姜誉,她没有力气去跟他较高低,她想要过上平静的日子,她想有一个家,可这个家里不需要姜誉。
以前需要,他不在,现在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