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知,那便当你不知吧。”蒙老夫人捻动手中的佛珠,不喜不怒道:“作为一个姨娘,你无视家法,该,杖杀。来人,拖出去。”
“老夫人!”苏姨娘悚然一惊,她大喊道:“您不能杀了我!老爷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为何不能杀你?又为何要他的同意?”蒙老夫人看向苏姨娘的眼中满是冰凉,“从你决定放走艾玉娥的那一刻起,你便注定要死了。”
“行了,堵住嘴,拖出去吧。”
苏姨娘当即被堵上了嘴,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跪在中间的橙籽吓得脸色惨白。她没有想到,连姨娘都未能幸免,那她呢?还能活吗?
“叶儿,珠儿,姜婆子,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们三个月月银,可甘愿?”
“甘愿甘愿!”姜婆子和珠儿大喜过望,连连磕头。
叶儿神色却很淡,似乎有些不满足。但她识趣的没有多说,只跟着姜婆子母女两人一同叩谢。
艾玉娇不免多看了叶儿一眼。
叶儿三人很快离开了正堂,堂屋中间只剩下橙籽一人还在那儿跪着。
屋内静谧得叫人心慌。
蒙老夫人忽然开口。
“说吧,艾玉娥去了何处?”
橙籽一抖,当即重重的磕了下去,额头顿时磕出了血来,她抖着身子道:“老夫人,奴婢……当真不知啊。”
“哦?”蒙老夫人看向了她,眯起了眼睛,“马车不是你安排的?”
“是奴婢安排的。可是,”橙籽猛地抬起头来,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下,血艳红,脸惨白,看着极为可怖,她道:“奴婢本是请了哥哥当那马夫。姨娘说,将四姑娘送出城外即可。可是奴婢后来瞧着,驱车的马夫不是哥哥,而是一个陌生男子。”
如若不是如此,她不会轻易交代出这些。
是,她是姨娘的丫环,本该忠心于姨娘,更应死在姨娘的前面。
可是,她必须知道哥哥的下落。她只有一个哥哥了,哥哥对她极好,她不能由着哥哥失去消息。
橙籽再次伏倒在地:“老夫人,奴婢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找到四姑娘!奴婢,奴婢想问一问奴婢哥哥的下落。”
“先前为何不说?”
“奴婢……不愿背叛姨娘。”橙籽不不敢抬头,“但此次姨娘和奴婢难逃一死,奴婢便只想知道哥哥的下落。”
“也是个苦命人。”蒙老夫人摇了摇头,面上却不见多少同情和怜悯,甚至连语气都不见分毫波动,她道:“既如此,就如你所愿吧。”
蒙老夫人看向赵氏,“老大家的,你让人将橙籽关好。等有了她哥哥的消息,且记得告知她一声。”
“是,儿媳知道了。”
“那就把人先带下去吧。”
松鹤院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甚至连院中苏姨娘被杖责的声音都没能传进来。
艾玉娇悄悄看了蒙老夫人一眼,又低头垂目地坐着。
他们现在要做什么?为何一直在这儿坐着?
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身上裹了夜寒重露的艾忠伦回来了。
蒙老夫人问:“可曾追到了人?”
艾忠伦涩然道:“未曾。”
“想来也是。”蒙老夫人不见丝毫惊讶,似是早就料到了,她道:“坐吧,我有事要说。”
艾忠伦怔了怔,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尤其是发现这屋内竟无一空位时,他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艾玉娇当即站起身道:“爹,坐这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