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峋刚听到声音时以为她又怎么了,下一秒手电筒的打光里映出她的影子,身后是被渲染成棕灰色的沙滩和海面。
小姑娘跑得很快,不像是被绊倒或者摔跤了,又因为皮肤太白,是整片视野里唯一跳跃着的发光体。
不是她在跑向光,是光在向他跑来。
温楚在看清楚严峋的时候,一瞬间有种得救了的松口气,几乎是下意识扑进他怀里,然后被一把抱起来。
但裤子还是湿的,在这个动作下衣料被展平,伏帖地黏在她臀部的曲线上,风一吹就哆嗦得很。
她悬在空中的湿漉漉的脚趾也跟着缩紧,有点不好意思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紧接着他就打了她的屁股一下,问她:“现在知道害怕了?”
温楚闭了闭眼睛,没说话,只有埋在他肩膀上散乱的呼吸声。
刚刚跑得太急,一下子有些缓不过来。
严峋感受到她气息间一点点烫上皮肤的温度,转身往回走时忍不住哼笑了声,问她:“小姑娘,怎么裤子都湿了?”
温楚刚刚被他抱起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眼下被这人有意无意地说出来,恼羞成怒地打了他一下,凶道:“不许问!”
严峋闻言也不接话,只是笑,胸膛的轻轻震动几乎毫无间隙地传到她身上,惹得人浑身都酥麻。
温楚动了动手臂,想攀上他的脖子时,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冒死从沙滩里抠出来的东西竟然还在攥在手里。
用手肘碰了碰他,温楚示意他手机上还亮着的灯:“你给我打一下光,我看看我挖到了什么。”
严峋底应了句“哦”,穿过她的腿弯的胳膊往上抬了抬,把手机递给她。
只不过某人的兴致勃勃在下一秒就被大海无情熄灭,手心里照出来的就是一块石头,黑不溜秋,拇指大小,隔壁礁石上拿铁锹敲敲就能有一大堆。
严峋听怀里的人不吱声了,垂眼一看,就发现跟小姑娘白嫩的掌心一比,那颗石头丑得确实有点不像样。
一时半会儿又没忍住笑,他开口问她:“就为了捡这个,把裤子打湿了啊?”
温楚被他噎得没办法反驳,安静半秒后,为了泄愤似的,转头就在他脖子上胡乱咬了几口。
严峋被小姑娘咬得轻“嘶”了声,中途忽然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臂,吓得某人立马放开了嘴,紧紧缠着他的脖子不放。
他的唇角跟着翘起,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面弯腰把沙滩上的外套和啤酒罐拎走,懒洋洋警告了她一句:“再咬就把你丢到海里去。”
温楚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闻言只是翻了个白眼,准备把那颗丑石头丢掉的时候,又犹豫了。
于是严峋只感觉到她的手不太老实地一路摸索下去,把他的手机塞回到他裤子口袋的同时,顺手也把那颗石头塞了进去。
末了还很得意地拍拍他,道:“送你了。”
他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只问:“给我干什么?”
温楚想了想,眼皮都不眨地跟他瞎扯:“是定情信物啊,很有纪念意义的,就叫它……小煤球吧,你以后可以给它钻个孔,挂脖子上,girlfriend’slove,嗯,很酷。”
“……”
严峋半天没接茬,只是等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后才问她:“你来开还是我来开?”
“你开吧,姐姐年纪大了,容易累,得靠着睡会儿。”温楚眯起眼睛,毫不脸红地回话。
严峋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小老太婆搁到椅子上之前,“刷刷刷”抽了十几张纸巾给她在屁股下垫着。
而过程中某位闭着眼睛装死的女士,在听到声音后,脸色隐隐有由白转红的趋势。
……
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温楚那时候是真的睡着了。
熄火之后严峋把那粒小煤球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几眼,又重新塞回去,打开车门下车。
温楚被他打横抱起来的时候被惊醒了一点,隔着他的T恤蹭了蹭眼睛,一面闷闷地开口问他:“你要抱我上楼吗?”
“坐电梯就行了,为什么要抱你上楼。”他回了句很冷的笑话。
“……那这样不会被媒体拍到吗……这家酒店安全吗……?”温楚自觉过滤了他的回答,自顾自又问。
严峋把车里的垃圾收拾出来,关上车门,边往酒店门口走边回答:“刚刚一起出来的时候也没看你考虑这些,睡着了反倒变聪明了?”
温楚被他一堵,不知道是不是自认理亏,不出声了。
严峋低头看了她片刻,末了轻轻一叹,告诉她:“我又没什么话题度,谁会吃饱了撑着守到现在?……你睡你的吧,别想了。”
温楚于是“唔”了声,后边的那句“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老老实实埋在他怀里继续睡觉去了。
……
但那天晚上回到8888之后,小峋子还是得伺候她洗澡,只是后续繁琐庞杂的晚间护肤流程被他粗暴地简化为一步,挖了一坨眼霜给她抹完全脸后,就抱上床涂身体乳了。
温楚到最后舒舒服服地滚进被子一蒙脑袋,在梦中毫无羞耻之心对他喃喃了一句:“弟弟……姐姐睡着了……就不陪你做.爱了……晚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