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玄,现在的天帝,让我带下来防身。”
祁轼握着末离,如同爱抚爱人一般,用食指轻轻把剑身从头划到尾。
“天帝?叫季玄?”程梨问,“帅吗?”
祁轼停顿了一下,才幽幽答:“和我差不多帅。再说人家早就有老婆了。”
想想又补充:“我也不比他差,真的打一架,我不用末离,他也不用他的非存剑,还不一定谁赢谁输。”
不甘心,又再多补充一句:“在九重天上,追我的人比追他的人多得多了。”
程梨冷静地分析:“那是因为人家早就已经有老婆了吧?”
祁轼舔舔嘴唇,不说话了。
程梨有点想笑。
他连上这根红线,虽然有点变态,但是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其实很好欺负,不像原来那样冷淡毒舌,刀枪不入。
而且对程梨极好,体贴入微。
入得有点太微。
吃午饭时,是在外面馆子,有B2B那边的老总和项目经理,一大群人。
祁轼在外人面前看起来还算正常,只是在饭桌上一边聊着工作,一边把桌上的菜全尝了一遍,最后一个人霸占了一碟东星斑。
这盘唯一入他眼的鱼,他挑拣了半天,把最好净肉剥下来,一点点细心地把刺去掉,放进小碗里。
总算是弄好了,才把一小碗鱼肉默默地推给程梨。
害得程梨当着一圆桌人,连头都不敢抬。
程梨安慰自己:只不过挑个鱼肉而已,总比那根红线的主人洛天侑当众给阮栀暖脚要好得多了。
大家都假装没看见,不过也有没那么机灵的人。
“程总助喜欢吃鱼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搭讪着问,好像是个产品经理,姓王。
祁轼原本在研究桌上的菜,好像在琢磨什么适合给程梨吃,这时抬起头,用犀利的目光扫了王经理一眼。
“她喜欢吃什么,和你有关系?”
祁轼对下属虽然也毒舌,但是分寸向来掌握得很好,并不会这样平白无故直接怼人,一桌人都静了片刻。
都不说话太尴尬,可是男的都不敢再搭茬,B2B那边一个四十多岁精明强干的大姐只得站出来。
“小王馋海鲜了吧?今天的虾不错,来来来,姐给你夹一个。”
夹了个大虾到王经理碗里。
顺便又问程梨:“程总助,你要不要?”又夹起一只。
虾还没到程梨碗里,程梨也还没说话,祁轼又开口了。
“程总助不想要。”
他眯眼盯着人家大姐,语调中是满满的敌意。
胆敢接近程梨的,无论男女,全部无差别攻击。
大姐的虾停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程梨火速伸出筷子,接过人家的虾:“谢谢谢谢,我想正着吃呢,有点远,够不着。”
由着祁轼这么闹下去,他能把一桌子人都得罪一遍。
程梨迅速把虾剥好吃掉,站起来,问祁轼:“祁总,你刚才不是说不舒服,有点头疼?车里有药,要不要去吃一片,稍微休息一会儿?”
这一听就是胡说八道,不过大家还是纷纷说:“祁总原来不舒服啊?那快去吧。”
祁轼望着程梨,竟然真的听话地站起来,跟着她出了包间。
一路回到车里,两人都没说话。
真的坐回车上,程梨才说:“祁轼,我知道都是那根红线搞的鬼,可是在外人面前,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祁轼半天才说:“她居然敢不用公筷,就用自己的筷子给你夹菜?”
好像十分不爽。
“以后再也不带你出来了,你吃的每一粒米,喝的每一滴水,都应该是我亲手给你的,我才能放心。”
程梨愣了愣,哑然失笑。
他看起来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好好的一个祁轼,都是因为要帮忙连那根变态的红线,才会受这种折磨。
就像生病了,看着有点可怜。
程梨的脑子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母性掌控,有点不听使唤。
明知道这是阮栀的那根红线正在起作用,程梨也没有跟它抗争。
“过来。”程梨张开手臂,“我抱抱。”
祁轼一丝犹豫都没有,乖乖靠过来,紧紧抱住程梨。
程梨的胳膊穿过他腋下抱着他,安抚地拍着他的背:“用不了多久,这根红线就没了,你就没事了。”
祁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红线没了,我就不爱你了么?”
像在问程梨,又像在自言自语。
“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祁轼说。
程梨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梨梨,”祁轼低下来,把头搁在程梨的肩膀上,密不可分地把程梨压进怀里,“我不喜欢正常时的我,我们要是能不让他回来就好了。”
程梨:???
他继续低声说:“一想到他以后会和我一样,这样抱你,吻你,我就受不了。”
所以他吃醋吃出新境界,开始吃自己的醋了?
祁轼抱着程梨,继续控诉:“他对你满脑子邪念,每次亲你的时候都有反应,我都知道。”
程梨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祁轼亲昵地蹭蹭程梨的鬓发:“梨梨,我们干脆把他阉了吧。”
哈?
“人间普通的刀剑对他没什么用,不过我们可以用末离。”
祁轼轻声细语,语调认真。
“我早就想好了,用末离,只要咔嚓一下,一秒钟,一了百了。”
程梨浑身一哆嗦。
所以这就是他把那把末离剑带下来的原因?打算削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