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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章(1 / 2)


眼前的高塔上,挂着神圣而威严的牌匾“镇妖塔”。喻易与三危说话间,四周的景象再次变动。

漫天的阳光破碎成了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古旧而腐败的气息不怀好意地侵袭了每一寸呼与息所抵之地。极目眺望之时,才可见一点像是枯叶的虫蚀处漏出的微不足道的光。

在这黑暗中,三危与喻易看到了一道穿着朱红宽袍、形容狼狈的身影。那是过去的喻易,而这里,应当就是他被囚困的高塔内部。

黑暗中,那个已然身陷囹圄的喻易挥动着手中的金算盘,直捣面前不知厚度的墙壁。墙上立时出现了道道金色的梵文,消解了他的攻击。几次尝试无果之下,喻易大概是终于意识到难以暴力突破,停下了动作。

他伸手扶上坚冷潮湿的墙壁,抬头遥望高塔顶端的那道光。他的目光透亮明净,并不怨怼,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恩将仇报的事实。他收回视线,开始扶着墙壁四处摸索,试图寻找别的出路。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这座高耸镇妖塔并没有供以攀援的阶梯,层与层之间相差甚远,除了边缘处的凸起,并无什么落脚点。他停了下来,面带懊恼地倚在了墙上。

高塔中除了他,便没有了别的存在,当他停止行动后,四下便死寂如无人生还的放逐之地。当然,现在这里好歹有他一个人孤单的呼吸。而且勉强值得庆幸的是,在他获得看见死亡的能力之时,便也获得了永生,并不用担心活活饿死在塔里。

喻易靠在原处,有些倦怠地闭上了眼睛。良久,他再度转身对着墙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摸索。他伸出双手用掌纹感受手下凹凸不平的趋势,感受平整中的裂隙,绕着整座塔底层的边缘走了一圈。

在那之后,他举起了金算盘,用上面的棱角去砸面前墙壁的一处。一下,一下,每一下的力道都带着竭尽全力的决绝,但每一下的结果,都不过是被墙壁上不断隐现的金色符文抵消。喻易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功,只是不断地对着一点砸着。累了,就放下手休息;休息好了,就再度对着这一点继续砸;砸得没力气了,就对着那一点左右来回地磨。

第一天如此,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如此,除了在睡梦中时情绪化的皱眉,每一刻清醒的时间里,喻易都不断重复着这一枯燥的行为,似乎在双臂的机械挥动中,真的成了一台摒弃了外界刺激、无知无觉的机器。

很久以后,喻易终于在面前的第一层墙壁上砸出了几个对塔的坚固性无伤大雅的凹陷。他掰断了长时间没有修剪的指甲,将手指深深嵌入离他最近的凹陷中,贴着墙壁向上攀爬。等爬到了难以寸进的高度时,他便一手死死嵌着裂缝,一手继续抡着算盘往墙上砸。这是一个极笨拙且前途未卜的逃脱办法,但此时能力微薄的喻易,只剩下了这个办法。

时光飞逝,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满布干涸尘泥的手颤抖地扒在了塔顶唯一的通风口上。随后,是第二只手。这两只手崩直了骨节,青筋暴起地向下发力,良久,一道瘦骨嶙峋的下颌抵上了通风口被略微风化的边缘。

喻易披散着凌乱的黑色长发,满面尘垢,来自通风口外的风吹散了他在黑暗中绞成一团乱絮的头发,阳光在他不修边幅的脸上,镀上了绝处逢生的金色。

通风口内的囚塔不知日月,通风口外的世界已沧海桑田。

塔下,不再是那个鸟鸣蝉声笼罩的村落,而成了一片倒映群山的宽阔溪流。所有的恩怨泯恨,皆被时光淹没。

喻易望着面前的溪流,安静而茫然。

他看起来很难过。

……

又不知过去多久,喻易终于破开了高塔的桎梏。他开始行走在山林与人间,逃亡在死亡的判笔下,他无所来处,无所归处,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一心赤忱,空空两袖。

百年游历,人事代谢。他换上了闲云野鹤的道袍,背上了吉他,带上了墨镜,他从一位涉世未深的少年,成长为了一位真正的天师。百年浮沉,山涛竞起。他依旧眉心一点朱砂,言语玩世不恭,他在摸爬打滚中嬉笑退避,却也泥古不化不懂放下。

山河换代,高楼迭起之时,一个普通的步行街中。

一个摊位前围了不少人,人群的中央,有人正弹唱着一首欢快的歌。从众人古怪的目光来看,并不是摊主的音乐才华打动了他们来去匆忙的脚步。而他们目光的中央,坐着一个青年。

青年披着一件与科学社会完全不符的白色道袍,鼻梁上架着早就被时代淘汰的金边圆墨镜,他正翘着二郎腿,边弹着手中的木吉他,边唱着让人叫不出名字的歌曲。

如果只是个通过奇装异服博关注的卖唱歌手,倒也不会引得如此多的人停驻,众人之所以停步围观,是因为青年前方的塑料支架上,挂着一张广告牌,广告牌上写着:专业天师,有偿算命,有缘方算,随缘给钱。

他看起来顶多是个菜市场批发水准的天师。所谓菜市场批发水准,就是职业面貌不合格,业务水平不到家,服务态度不端正的不入流天师。简而言之呢,还是江湖骗子。

围观群众看着这个怎么看怎么像哗众取宠的江湖骗子,或者说是从附近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青年,一时议论纷纷。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偏偏出来做这种缺德的江湖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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