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见到小黑和大灰了。”鹰忽然提道,“两个人都长高了不少。”
“寄宿学校几天前就放假了,有时间带你的小女朋友来我家吃个饭吧。”白狼果然从大灰那里听闻了昨晚的事。
“小黑他……”鹰欲言又止,“对我仍有敌意。”
“那孩子来我家以后,过了一年才开口跟我太太说话。”白狼轻叹道,小黑他很要强,也很孤僻,就和他亲生父母黑豹一样。
见鹰的金眸掠过沉痛,白狼安慰地按住他的肩膀:“黑豹的死,不是你的责任。”
“不,是我的责任。”若他那时候没有冲动,黑豹或许就不会死,黑豹的妻子也不会跟着殉情,独留下小黑豹。
“好了,别再说过去的事,小黑现在是我的儿子。”白狼放下手,“你今晚有什么打算,即便要忙工作,也得等受害者醒来吧。”
经白狼一提醒,鹰才记起今晚约会的事。
“糟了。”他掏出怀表一瞧,“我约好了和她共进晚餐。”
“她?哦,你那个小女朋友。你啊总算开窍了。”白狼推了鹰一把,“去吧,受害者这边交给我们看护,等她苏醒,我就通知你。”
“嗯,那我先走了。”话音未歇,鹰便形色匆匆地离开医院。
左等右等也不见鹰来的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放鸽子了。
“混蛋,不来也不发个电报通知一下我。”她不高兴地将衣服扔进衣柜,随便穿了一套居家服,坐在椅子上泄愤地咬着离乳饼。
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光着脚丫,走到门边,经过上次花蛇的劫持后,她变得格外小心翼翼。
透过猫眼一瞧,门外伫立的是胳膊挂着西服外套,领带系得松松垮垮,一副急急忙忙飞过来的鹰。
“你怎么才来。”隔着门板,她宛如撒娇地抱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鹰拉了拉领结,拿手掸掉发间的树叶,刚刚飞过来的时候太急,他险些撞到树干。
她打开门,看着略显狼狈的鹰,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
“如果真的有事,不必勉强自己来赴约的。你通知我一声就好。”
“没关系,那件事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好。”鹰扶着门框,她的家对他的体型来说有点狭小。屋里乱糟糟的,她也不好意思请他进去,只红着脸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套衣服。”
“好。”他点点头,见她转身进入屋内,他倚靠着树,默默地等她。
期间,骑着自行车来送信的旱獭先生,住在隔壁一棵树的公婆仓鼠,还有路过的其他小仓鼠,纷纷朝他投来又好奇又惧怕的目光。
他微笑着展示自己的和善。
等了约莫十分钟,她换了一身连衣裙,出现在他眼前。
“让你久等了。”她害羞地揪着裙摆。
她为什么这么可爱?他捂住脸,身子微微颤抖。
“你不要紧吧?”他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她关心地询问他。
“没,我们走吧。”他强忍着扑倒她的冲动,绅士地执起她的柔荑,“我在餐厅订好位置了。”
“嗯。”她的小脸依然红扑扑的,柔软了他一贯冷硬的心。
他想,他可能真的迷恋上一只仓鼠。
无药可救的那种。
鹰选的餐厅位于四区森林的上城区,那是一家装饰很有特点的餐厅,模拟着八区的海洋风格。步入店中,恍如进入海底世界,这对常年生活在陆地,从来没见过海的她,颇为新奇。
不过更新奇的是她和鹰的组合。
尽管兽人社会越来越开化,但跨种族的恋情仍十分稀少。何况鹰在的飞鸟族和仓鼠族素来无交流。
“你想吃什么?”鹰摊开菜单,上面有不少适合仓鼠吃的食物,看起来他选择这家餐厅前已做过不少研究,“无盐虾皮焗饭,西蓝花蛋糕,五谷米糊这些你喜欢吗?”
她“噗嗤”一笑:“都可以,不过我吃不下这么多。”她的颊囊倒是能装下这么多。
“好吧,你想喝什么?果汁?”他记得仓鼠有乳糖不耐症,不加糖的天然果汁应该能喝吧。
“我喝胡萝卜汁就好了。”见他如此细腻入微,她心底还是挺暖的。
用完餐后,他提议陪她散散步,她欣然应允。
夜晚的星空璀璨夺目,寂静的林荫大道上,鹰和她,一前一后走着。他专注地听她讲兽人学校的趣事,而她也因为兴奋说了不少平常不会说出口的话。
眼里只剩彼此的她和他,并未没注意到一双浅金色的兽眸,在婆娑的树影下散发着森寒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