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这边送走传旨太监,也“炸了锅”。
定国公风朝晖一生戎马,做了近十年的兵马大元帅,统领过百万雄师,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别人家都是儿孙满堂,只有他,因常年征战,三五年才回来一次,膝下仅有三子。
皇上这是抽了哪家子的疯,竟给他最喜欢的二儿子指了个男妻!
“他娘的,欺负老子家里没人是吧!来呀,请丹书铁券!”定国公越想越生气,抄起桌上茶杯向地上一掷,非要走趟皇宫,要用北轩开国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砸当今皇上个满头包不可。
“爹,您先别气了,听我说,这圣旨是孩儿自己求来的。”风敬德没想到父亲反应会如此强烈,难得看到父亲外露舐犊之情,他瞬间红了眼睛。
“嗯,求来的,求来的也……什么?你自己求来的?德儿,你疯了不成?”定国公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定国公夫人急忙伸手扶住定国公,也是一脸惊怒。“德儿,为娘从来不知你喜欢男子!”
定国公夫人是上任丞相家的嫡出小姐,她惠施多方,学富五车,不仅是定国公的贤内助,在朝局之事上也是他的军师,经常为定国公这糙汉指点迷津。
定国公夫人知道二儿子有点倔强又有点小骄傲,不能允许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但他在大事上绝不会自乱方寸。她也听说过那赵小纨绔闹出来的流言,也有想到二儿子会生气,却没想到二儿子会赌气,跑到皇上面前求圣旨赐婚!
“哎?二哥喜欢男人?”风家老三望向突然消失了一天一夜,带给他们无数“惊喜”的二哥,暗道:二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好端端的,怎么就求回一道赐婚圣旨,还要娶个男、妻!
风敬德撩袍跪地,对父母行大礼,再抬头,眼圈通红一片,他态度认真,语气郑重:“孩儿请二老成全。”
定国公夫人眉头拧起:“给我们个理由。”
风家二老见孩子这样,知道定是出了大事,挥手让另两个儿子先出去,他们要听听二儿子的解释。
风家老大与老三对视一眼,向父母行礼告退,出房间后,他们打发走周围下人,亲自带府兵守在屋外一丈外。
屋内,风敬德还是那句话,“孩儿请二老成全。”
风家二老对视一眼,满目担忧。定国公捋了捋灰白胡子,一脸凝重,试着出言劝慰道:“德儿,长阳关失利,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风敬德定定看着父母,不知要从何说起。那些记忆充斥在他大脑中,搅得他脑仁一抽抽疼。
他双目赤红如血,全身上下散发悲恸,带着无边的悔恨。须臾,所有悲伤又变成坚定不移的决绝,在他眼中形成漩涡,反反复复,凝结成一片沧桑,还有经历过大起大落,才能沉淀出的睿智。
风家二老不由心中大骇,“德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风敬德嘴唇轻颤,一脸难言,他怕说出真相,把父母吓坏,只能重重再叩首,他请求道:“求父亲母亲同意,孩儿与赵元嵩的婚事。”
定国公还想追问,却被夫人拦下,做母亲的最了解孩子,她拭掉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慈爱道:“为娘相信我的孩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风敬德对母亲露出感激一笑,深深叩头,“谢母亲成全!”
老妻选择相信儿子,作为以妻子马首是瞻的武夫,定国公决定跟着妻子的脚步走,招手让儿子起来。“德儿,起来吧,长阳关之事……”
“爹,您放心,我会从中吸取教训,长阳关后续之事,我另有打算。在我重伤昏迷这段时间,我想通很多事,您放心,我可以应付的。对了,我昨日进宫,听司天监赵侍郎说,今年北方可能会迎来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