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敬德可不认为二皇子敢公报私仇,他驭马上前,对着城门守卫喊话,表明自己身份。果不其然,甘州太守并不知他们要通过这里,得到消息后,他还亲自出城来迎接。
甘州太守跪迎九皇子,对封城一事向他致歉。“九殿下有所不知,前几日从燕州那边涌来好多流民,下官怕他们影响治安,害城里百姓惶恐,才下令封锁全城的。可是……没想到反而刺激到这些流民,他们现在正堵在北城门口砸城门呢。”甘州太守抹抹汗珠,怕九皇子怪罪下来。
“地动不是发生在燕州与濮阳郡交界,这群流民又怎会向甘州而来?”赵元嵩提出疑惑。出发前,风敬德给他看过地图,他知道地动之地乃燕州境山区,如有流民,也应该去燕州城才对。
“下官不知。”
九皇子揉揉胖下巴,命令道:“去北城门看看情况吧。”
城下流民各个脏污邋遢,除了带头的几名汉子,队伍后面的老弱妇孺表情木楞。九皇子扒着城墙垛向下看,他想当然道:“这有何惧,不过是一群闹事的暴民,派兵镇压即可。”
赵元嵩提醒道:“九爷过来是为了救三皇子和平息民乱,派兵出去想以暴制暴不是不成,那样名声可就毁了。”
九皇子不以为然:“下面不过百人,咱们用武力威吓他们,也不真做什么。至于言论……”九皇子眨眨眼睛,“本殿下是皇子,有谁敢胡说。”
皇家人,权力与地位造就了他们固定思考方式。赵元嵩猜三皇子会和百姓发生冲突,也多半是拿自己身份压人,让百姓们无条件臣服。然而,赵元嵩此次可是向皇上保证过要以皇家声望为重,绝对不能像三皇子那样,再与百姓发生冲突了。
“臣有一计。”风敬德环顾城下地形,开口道:“调虎离山。”
九皇子眼前一亮,扭头等风敬德下文。
“城门打开之时,先以武力震慑,再将一车饭食送出,趁流民抢夺之际,我军快速通过。”风敬德指了指城内九皇子的豪华车架,“只是,在行事之前,请殿下先换上普通士兵衣物,与内子一起骑马而行。”
太监刘勇不满喝道:“风将军,殿下是什么身份,怎可如此安排!”
赵元嵩不高兴了,替风敬德挡回去,“殿下的这个身份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将军之意也是为九爷好,你看看那些流民,饥饿难耐下暴躁易怒,你再看看殿下那马车,你觉得他们看到马车会发生什么事?”
刘勇不服气,指着随行的军队道:“咱们有士兵,还怕那群暴民不成?”
赵元嵩挑眉:“是不怕,但那些是北轩子民,用北轩将士对付自己的子民,你问问将士们愿意不愿意?还有,如果真发生了冲突,九殿下与三皇子行事又有什么区别?”赵元嵩转头看向九皇子,询问:“九爷,你觉得呢?”
刘勇语顿,皇宫里待久了,他们这些人最看重身份地位。九皇子不傻,知道赵元嵩也是为自己好,他刚想点头说全听风将军安排。就听赵元嵩又道:“其实,我也有一计。”大家视线全都聚集到他身上,小纨绔咧嘴而笑,眼睛弯成月牙,坏坏的,有点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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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云在江湖上被人称为双刺豪侠,他父母皆是江湖中劫富济贫的好汉,他从小喜欢舞刀弄棒,跟着他们一起做大英雄,赢得不少百姓爱戴。
他听闻北方濮阳郡出现天灾,朝廷下发赈灾粮银却被那些贪官污吏暗中克扣,百姓得不到救助与官兵发生冲突,气愤之下,从南方赶来北方,想查出那些贪官名单,为百姓伸张正义。前几日,他结交到一位消息灵通的朋友,告诉他皇上又要派赈灾银给灾区了,他们可以刺杀掉这次护送赈灾银的官员,正好给那些贪官一个警告。
然而,程南云并不知道,他这位朋友是被蒋大公子收买的,也并不知道他要行刺的人是当朝九皇子。江湖上的汉子没怎么读过书,有时头脑特别简单,他们认为百姓会受苦,均是有贪官作祟,杀了这些贪官,百姓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程南云行动前派人探查,知道这次押运赈灾银的共有两千多精兵。他手下人数不多,却个顶个是江湖好手,不能直面对敌人,他们便乔装成行脚商尾随,等待时机行刺。眼看军队要经过“一线天”,他们可以借地理优势展开埋伏,那队人马却突然改路去了甘州。
程南云怕暴露,留下一队人继续从“一线天”经过,而他自己则亲自带上十来个人继续尾随军队。远远看着军队进入甘州城,青色劲装手下手搭凉棚看了看,回头对程南云道:“大哥,看样子咱们跟不上了,咱们要如何进城呢?”
程南云皱眉,对一名乡下糙汉外表的手下道:“邵兄弟,你一人先过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前方出了什么事,要不然大白日为何要紧闭城门呢?”
不一会那人回来,带回前方流民闹民乱的消息。程南云与几个好兄弟低声议论,认为是城内官员不作为才导致民乱发生。他们有意晚间进城偷袭,杀贪官为民除害。
“不可冒险,咱们首要任务是赈灾银,只有抢来银子,才能买更多粮食救百姓。”一位其貌不扬,腰上挂制式梅花长刀的大汉反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