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胜寒握着手机正襟危坐地听着。
他老板百年难得一次地看了一眼微博热搜，就刚好看到路晓拍摄坠楼镜头的惊险场面，他便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替路晓挨骂的对象。
他心里叫苦不迭。
道理他都懂，然而，路晓拍戏的时候，他这个经纪人压根就没有话语权啊。
“为什么花絮视频都传到网上了，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让刺魂的导演马上来联系我，我给他投资不是让他给小小安排这种戏份的！……”
路丰的电话训导仍在继续，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时从他的身侧伸过来一根白皙纤细的手指，在他手机的侧面按了几下音量键。
于是，他老板的声音就这么销声匿迹了。
莫胜寒额头上垂下了一滴冷汗。
车内小电视里的画面仍在继续。
“阿昱，没想到你竟然真能追到这里。”黑衣少年在楼顶往后退了一步，唇角笑容轻蔑，“是我小看你了。”
他这一步已经贴近楼顶边缘，眼看着他便要从十层楼高的房顶掉落下去。
“陈然！抓住我！”
在他的身影往后倾斜的瞬间，面前的白衣少年往前猛冲两步，手指抓住黑衣少年的手臂。
黑衣少年却在这时狠力一拽，将白衣少年往下一拉，两人从房顶陡然掉落。
视频中的“陈然”，便是由坐在莫胜寒面前的路晓所扮演。
电视屏幕上黑衣少年的脸，和靠在座位上休息的少年如同镜像般隔着时空对视。
他两眼专注地盯紧着电视屏幕，似乎对除了电视以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他的发型不再像剧中少年一般一丝不苟地梳理，有些随意地搭在额前，反而更符合了他本身的年龄。
莫胜寒举着的手机如同炸/药，无奈之下，只得伸手将电视机按了暂停。
路晓疑惑地看着莫胜寒：“怎么了？胜寒哥。”
他像是压根没听到刚才他哥在电话里的跳脚叫声。
莫胜寒紧闭着嘴巴，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没事儿，你把电话挂了，我回头打给他。”路晓拿过一只兔子抱枕抱在怀里，朝他笑了笑，“胜寒哥，麻烦你把视频回退到坠楼前的那一段吧，我想再重新看一遍。”
“你不是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么？”莫胜寒叹了口气。
电视上播放的是路晓刚杀青的一部短剧，名叫《刺魂》。
刚才那一幕是整部十集短剧的高潮部分，同时也是路晓的杀青镜头。
坠楼的镜头拍摄于半月前，尽管他老板出于对路晓的安全考量反对他拍这幕戏，路晓自己却十分重视戏剧呈现出来的效果，从头至尾真身扛了下来。
当时剧组将楼房旁侧的道路都封锁，然而还是没能挡得住临近楼房里的住户偷拍。
尽管莫胜寒在这场杀青戏之后跟几大网站都打了招呼，一有相关路透马上毙掉，却没想到过了半个月，这段视频仍旧被流到了网上，并且悄无声息地被推到了热搜第一名。
热搜第一名倒是不值得惊讶，莫胜寒也可以预见等到这部剧正式播出的时候，路晓和搭档砚叶轩的粉丝能始终让它维持在热搜首位。
但这个热搜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他老板看到，实在不是件好事儿。
莫胜寒将进度条往后推了几格，路晓便马上凑了过来，跟他头挨着头一同看着屏幕。
重新看完刚才这一段，路晓一直微微皱着眉，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满意。
“我总觉得，这一段台词，”路晓指了指屏幕，“当时的收音效果不是很好。”
“我跟导演提过了，叶轩的这句台词跟我的声音有些错位，和当时的环境音也有些格格不入，他的意思是，让我们进棚重新录一遍这两句台词。”
“那就重录一次吧，你应该已经答应了？”莫胜寒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