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日在星期天,报道结束后第二天就是周一,开始正式上课。七点至八点是早自习,八点开始上第一节课。五中较为特殊的地方是图书馆,图书馆每天早上五点准时开馆,晚上十点闭馆,而寝室楼的门禁是十点半。
昨天晚上,沈澄十一点准时上床躺平。见他躺上床,韩毅和唐晓明都放低了说话声音。洛云川坐在床上玩电脑,键盘和鼠标噼啪作响。沈澄听着这些机械音陷入沉眠,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四点。
寝室里静悄悄地,其他三个人好梦正酣。
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去楼道里的公共洗漱间收拾好自己,沈澄带上学生卡,背上书包,用钥匙小心翼翼关上门,没有发出丁点儿声响。
人与人的差距都是日积月累的。五点的图书馆并不冷清,空气尚存有昨夜的露寒,沁入心脾时让人不由打了个冷颤。挑出一本英语原文书,一本社科书,沈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沙沙’、‘沙沙’,人翻开书扉,风抚动树叶,斑驳光影落在陈旧纸张上,是多年之后再难享有的宁静。
六点半从图书馆前往教学楼,一年六班的教室在二楼,由于靠近楼道口,六班的教室后门成为了班主任暗中观察的绝佳场所。学生中原本有位机智的壮士在门亮子上贴了张报纸,后来不知道被哪个内奸在打扫卫生时清理掉了。
靠近楼道的座位也因此颇遭嫌弃,试想偶尔想看个风景,结果视线一转和班主任四目相对,那种突然而至的惊喜。
正式上课第一天,很多学生会提早到教室以便挑到一个好座位,教室正中央和远离楼道的窗户下面是最抢手的。沈澄进入教室时离早自习开始还有二十分钟,但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空位。最后一排有几个空位,讲台前面第一排也有几个空位,韩毅身后有一个空位。
黑板上贴了一张签到纸,沈澄在纸上找到自己的名字,核对完信息后签上字。
唐晓明和韩毅坐在一起,见沈澄来了,韩毅冲他招了招手,指指后面那个空位,道:“给你留的,快坐吧。一大早就不见你影子,还以为你是来抢座位了。”
“我去图书馆待了会儿。”沈澄解释道,他坐下,扫了眼四周,道:“洛云川呢?”
“不知道,我和晓明儿走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
所以,你们走的时候没有叫他。
“你带手机了吗?借我用一下。”沈澄道。
“带是带了。”韩毅掏出手机,递给沈澄,道:“你要干嘛?”
从签到纸上找到洛云川的名字。签到纸上的联系方式有家长和个人,家长是必填,个人选填,令沈澄稍感惊讶的是,洛云川把家长那栏空出来了,反而只填了个人联系方式。
这样也好,他可以不用跑回寝室。沈澄拨了过去,打了两遍,那边才接通。被太阳晒得软软糯糯的男音含混道:“谁啊……”
沈澄没有回答,他直接挂了电话,用韩毅的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
‘起来,上课。’
沈澄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然而洛云川还是迟到了。
六班班主任姓林,是个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性,扎个高马尾,戴幅无边眼镜,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她正在点名时,教室门被从外面打开。
连门都不敲,这已经算是对师长的挑衅了。
顶着一头白毛儿大喇喇走进教室,看也不看讲台上的老师。第一天正式上课,洛云川就完成了对班主任的公开挑衅。
教室里霎时间充满窃窃私语,各种好奇的目光像探照灯打在洛云川身上。白发少年漠不在意,只在最后一排唯一空出的座位坐下,打了个哈欠,无视班主任的冷脸埋头补觉。
太嚣张了。
目无法纪的嚣张。
洛云川身体力行,给全班同学的土包子们表演了一番,什么叫目无法纪,什么是目无尊长。
不少学生都以为战争即刻就要打响,然而他们太小瞧自己的班主任了。林老师在五中任职多年,什么样的奇葩没有见过,洛云川敢嚣张成这样,要么,他脑子有毛病,要么,他背景硬得很。
拿这种学生树立威信,得不偿失。对付这种学生,最不适合公然硬碰硬。
所以学生们失望了,洛云川的出现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连点波澜都未兴起。班主任直接无视了他,继续点名。
点完名,班主任讲了下校规和班级纪律,道:“咱们学校重视学生的全面培养,这其中包括合作精神与课外实践活动。所以咱们学校的评分分为两部分,笔试成绩占80%,活动分占20%。其中活动分又分为课外学习小组的十五分和社团活动的五分。”
社团活动分很好拿,只要参加了社团并在相关比赛中拿到奖即可。课外学习小组麻烦一点,由于五中一周只放一天假,周六就是小组学习日,每个学习小组都要在周一设定好学习课题并上报负责老师,课题可以自定,周六完成课题报告并于下一个周一提交。
“咱们班有40个人,两人一组,分成二十小组。”班主任道:“想自由组队的举手,举手人数不过半的话就由我来分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