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着厅内扯出一个略带尴尬地笑,同时在心里再次把“属狗的”江绥杀了一遍。
那七个姑娘,蔺溪虽没有见过,但也能猜到是何身份。
见到两人的瞬间,笑意在谢氏脸上漫开,她飞快将立在脚旁的金瓜锤往桌布下踢去,向着蔺溪招手:“快进来。”
进屋时,江绥终于如愿放开她,同时弯腰在她耳旁低咬一句:“少夫人,记得要改口了。”
蔺溪似羞射般垂下头,盯着地板上被阳光拉长的影子,心里暗恨。
接过旁边丫鬟奉来的茶后,她莲步款款移动着踩到江绥影子的头上,从容向武安侯夫妇行礼,还是唤了声爹娘。
“儿啊,快到娘这里来。”谢莹搁下茶碗,声音热情的喊,见江绥率先动了脚,她嫌弃道:“退下,又没喊你。”
江绥脚步一转,撩袍坐到旁边,双臂搭在椅子扶手上,“这叫什么,有了媳妇不要儿子?”
“早不想要你了。”谢氏懒得理他,只管拉过蔺溪的手给了两个大红封,看着她略显憔悴的眼角,心疼又高兴地说:“儿啊,昨日累着了吧,怎的不再多歇会?”
蔺溪摇了摇头,垂眸装羞。和江绥赌了一晚上,她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歇下的,气色憔悴是正常,却也委实让人误会。
反倒是江绥就歇了这么会时辰,神色不止未见半点疲累,皮肤还白皙似玉,细腻到犹如打着柔光。
“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别拘谨。”谢莹拉着蔺溪的手,让她坐在身侧,暗里瞧了两人一会,看到江绥嘴角的伤口,倒是一愣:“他敢犯浑欺负你?”
“......?”蔺溪错愕一瞬,开口:“未......”
“不犯浑哪成啊。”江绥出声打断她,“人都娶了,自然是要欺负的。”
他抬起拇指在唇角擦过,然后和食指指尖并在一起捻了捻,神色暧昧。
谢氏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说什么胡话,不知羞。”
“啊!?”旁边一个粉衣小姑娘取下嘴里半块桂花糕,囫囵咽下,震惊了:“三哥,女孩子娶回来是要疼的,你怎么能欺负姐姐呢?”
那怪这么多年了三哥都娶不到老婆!小姑娘暗自点头,觉得自己猜对了。
蔺溪诧异地看向小姑娘,刚及笄的年岁,生得玉雪可爱,不止衣裙粉嫩,连圆润的小脸蛋也粉嘟嘟的,头上簪了两朵绒绒的钗花,像只瓣着嘴的小兔子,想让人拉到怀里玩。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应当是江绥第六个抬进府里的姑娘,叫曲曼曼。
曲曼曼听不出江绥话里的深意,旁边还是有人能听懂的。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别乱说话。”临她最近的姑娘执着团扇往曲曼曼头上一敲,往她嘴里塞了块糕点:“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唔懂德阔多了。”小姑娘咽不下去也不敢吐,含糊着不知说了句什么。
怪是有趣,蔺溪有点想笑。
江崇义和谢莹齐齐打量一眼蔺溪的脸色,见她无半点不虞,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也是担忧,任谁新婚见到丈夫身边已经有了人,心中怕也是不快。
这时,江绥叩了叩桌子,提醒道:“面也见了,问个好就下去吧。”
几个姑娘闻言,齐齐起身行至蔺溪面前,全都是恭恭敬敬一礼,笑着问好。神色间并无半点不耐,挑衅,蔺溪甚至能从她们眼中分辨出高兴以及一种急不可耐的探究。
未掺杂恶意,单纯好奇的探究。
蔺溪脸上得体的浅笑未有变化,她示意如烟如意将一早就备好的礼物拿来,给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观察,试图将打探到的名字,往特征突出的几个人身上套。
曲曼曼,乔绮云......未等她全部确定下来,几人就告退了。
只是在跨出门时,捏着团扇的那个姑娘,纤腰一扭,转身以扇遮面,对着她娇俏地眨了眨眼。
人一走,谢氏拍了拍蔺溪的手,将她神思拉了回来。
“儿啊,是娘没有把江绥教好,嫁过来真的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他日后若是敢待你不好,娘二话不说便将他逐出家门,爹娘只要你就行。”
蔺溪有些发愣,“娘......”
谢莹冲江崇义使了个眼色,又道:“娘这话可不是说的场面话,你若不信,咱们今天立个字据,娘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到做到。”
“对!”江崇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拍到桌上:“我早都写好了!”
谢氏将东西塞给蔺溪,江崇义又配合着从椅子上搬了个小木箱过来,“这里头是你娘名下的商铺和田产地契,都留给你,一个子也不给他。”
蔺溪很是受宠若惊,忙摆手道:“不用了,爹娘放心,他待我很好的。”
“是吗?”谢氏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还是我们溪溪善解人意,可是娘都明白的,娘是过来人。”
“你们......差不多行了啊。”江绥看着三人的做派,歪在椅子上:“当我不存在吗?”
武安侯翻了个白眼,抚着唇边剃出的胡茬,望着天:“谁在说话?”
“行,听不到是吧。”江绥冲蔺溪招手:“还有事,我带我夫人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