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街里的一条巷子口,孟运从墙根探出个脑袋,瞧着那混混手里攥着的四张大团结,心疼得龇牙咧嘴。
片刻,阮语转身离开,他也急忙缩回了脑袋。
他身后的巷子深处,几个鼻青脸肿的混混含混不清道:“大哥,要么,小弟这就去那个姓刘的家里?”
孟运犹豫了一下,最后道:“那行,去吧。”
反正砸一道是砸,砸两道也是砸。
他就是有些心疼给出去钱而已。
几个鼻青脸肿的混混立刻点头哈腰,吆吆喝喝地往刘干事家里去,而另一边,刘义攥着四十块钱,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有了这些钱,刘义却没立刻打算去砸屋子,而是回家换了衣服,吩咐了他亲妹妹几件事,之后才集结了六七个兄弟,也往刘干事家去。
于是在刘干事家楼下,两班人马相遇了。
刘义看着对面手持棍棒,可脸上却青青紫紫像是炸烟花的同行,忽然心有灵犀。
“您也三楼?”他问。
鼻青脸肿的混混立刻吃惊:“您……”
刘义先是一皱眉,心里嘀咕大姐大怎么还请了别人,可一看对方脸上挂着彩又不敢确定,于是点点头:“那你先我先?”
“要么一起?”
“一起一起。”刘义点头。
算着十几个人,一起涌入了楼道口。之前刘义跟着他老大来过刘干事家,是以熟门熟路地找对了门,抬脚就把门给踹翻。
“进去!”
“不碰老人和女人小孩!”刘义吼着,这是阮语吩咐了的。
十几个人登时把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由于人太多,导致东西都不够砸的,双方差点为了抢东西给打起来,幸好两边都拉住了。
刘义很快就把躲在厕所的刘干事拉了出来,看着他浑身颤抖的肥肉,脸上纠结起来。
当时,这个刘干事说的话是,给阮语灌了药送到他面前,之前随意他们怎么玩。
阮语说,刘干事吩咐他们怎么对付她,她就要他们怎么对付刘干事。
刘义一脸辈加纠结,指了一个人:“你,去扒了他衣服。”
“啊?”新招揽的手下一脸茫然。
“赶紧去!”刘义踹了他一脚,“扒了,我多给你三块钱。”
“哎好!”
有了钱就好办事,这小弟在其他人羡慕的眼神里,把刘干事的衣裳扒了,留了个底裤。
“全扒了!”刘义道。
小弟只好把底裤也扒了。
此时,另一队人已经完成了工作,凑近问刘义:“这是咋回事?”
“这您甭管了,您完工了?”
“完了完了。”
“那歇歇,下边就是我的事儿了。”刘义拍了拍对方的肩。
于是这队脸上挂彩的都走了,刘义吩咐架起浑身光溜溜的刘干事,也要下楼。
就在此时,屋里护着老人小孩的女人忽然暴起,大声质问:“你们干什么!”
刘义转身点点头,哈了下腰,满脸堆笑:“嫂子,不好意思!这都是刘德胜自己造的孽,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也是收钱办事的哈。”
“你,你不是之前德胜请回家喝酒的……”刘干事的老婆先是一愣,而后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请回家喝酒的不是朋友,而是刘德胜请人去干坏事被人抓到了把柄,又收买了这些人回来报复!
妻子盯着形态丑陋的刘干事,几乎发疯一般上前扭打:“你又干什么好事了!!你要害死我们一家老小吗?!”
“嫂子,嫂子。”刘义急忙劝道,“咱们都是有规矩的,不挨着老人女人孩子。”
哪知这话一出,对方朝着刘义跪下:“小伙子,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你行行好!屋子也砸了,人也打了,算了吧,啊?这样,我给你钱,行不行?”
刘干事立刻弹动起来:“对对对,我给你钱啊!我可是文工团的干事!”
“钱不好使了。”刘义同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