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语做了一个梦。
一个违背了她二十五年的常识,且异常羞耻的梦。
梦里的易言,对她温柔至极。
温柔地抱着她,温柔地亲吻她,温柔地抚摸她,温柔地脱去她的衣服,就要温柔地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周霖霖忽然开着警车过来,给她戴上了手铐。
周霖霖是她同父异母的恶魔弟弟,在她找对象这件事上总能持各种花式反对意见。
比如这时候,穿着警服的周霖霖恶狠狠地教训她:“竟然敢做这种梦,我要把你关起来好好反思。”
盛微语使劲挣扎,挣扎的时候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了三瓣,她大喊:“为什么要抓我?明明是易言主动的!易言,救……”
在看到易言的瞬间,她止住了话。
不复方才云雨时那副温柔的模样,易言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手里攥着手机,冷冰冰地看着她,冷然地质问她,“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盛微语如鲠在喉,委屈得都要哭了,“我不知道,我……”
她还没说完,就被周霖霖强行塞进警车,将她带走。
刺耳的警笛吵得她头都大了,一直在车上挣扎翻滚,混乱之中,竟然冲开了车门,滚下了警车!
“砰——”
重物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盛微语嚎了一声,捂着被磕疼的脑袋,从床下爬起来。
长这么大还能睡觉掉床下,也就只有她了。
盛微语揉了揉额头,躺在床头的手机还在响着急促的警笛声。
同梦里那刺耳的警笛声如出一辙,一样让她头大。
她爬回床上,摸到手机,接下电话。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电话那边的男声略带着些不耐。
这是他常有的语气。
盛微语重新躺回床上,打着呵欠,“周霖霖,你有病?”
打电话过来的是周霖霖,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她独有手机铃声的唯一对象。
二十二岁的男生,长着张萌到流鼻血的娃娃脸,却整天一副冷冰冰的面瘫模样,脾气也古板,也不知是遗传了谁。
周霖霖在电话那边冷冷开口:“听说你小区昨晚停电?”
盛微语的呵欠打到一半,被他惊了一下,“这你都知道?你是不是给我房子里装了监控?”
边说,目光边在房间四周逡巡,又故作夸张道:“周霖霖,这可是犯法的,别以为你长得嫩就能受《未成年人保护法》庇护了,警察叔叔抓人可是要看身份证的,你……”
“……闭嘴。”
周霖霖不耐地打断她戏多的话。
他刚刚看新闻得知b市昨晚一整夜的暴风雨,导致一整片区域停电。
查了一下,得知盛微语住的小区也刚好在停电范围。
知道盛微语的老毛病,他心里担心,马上打电话过去,准备慰问一下,谁知道对方第一句话就是“你有病?”。
一副好心喂了狗,说的就是他。
周霖霖虽然气,但听她说话还算正常,也放了心。
想起之前某件事,他想了想,状似无意地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盛微语把手机开成免提,起床去洗漱,边回答:“重新恢复单身,继续散发仙女的香气,还行。”
周霖霖:“哦。”
果然。
盛微语挑了挑眉,挤牙膏的动作一顿,“我分手了,你都不惊讶一下?”
当初对她谈恋爱这事担忧得比管家婆还管家婆,听到她分手了,他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欢呼雀跃才是。
也不对,应该是面瘫着脸对她说一句……
“恭喜。”
“……”
盛微语沉默地继续给牙刷上挤牙膏。
她就知道。
周霖霖幸灾乐祸的本事,比谁都强。
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那堆资.料的事,是你干的?”
前段日子,她手机里忽然收到一堆贺廷收集的几十个妹子的资.料喜好,还有交流会结束那天,匿名号码发过来的贺廷同小三之一约会前夕的对话截图。
除了周霖霖,她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以及,这么无聊的“见义勇为”。
周霖霖倒是直言不讳,“我干的。”
语气甚至还有一丝丝小骄傲。
不用想,盛微语也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无非就是用钱收买贺廷身边的人。
她啧啧摇头,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
周霖霖在那边教训她:“以后看人准点,别瞎指望着我帮你找男人。”
盛微语小声咕哝,“我也没让你帮我。”
“什么?”
“没什么,”盛微语不敢惹这个大少爷生气,转移话题道:“你姐姐我太牛.逼,别人一听是女博士就跑没影了,我上哪去找男人?”
周霖霖不屑,“那些人也配不上你。”
盛微语闻言沉默,几秒后,忽然变得正经,“周少爷,问你件事。”
“什么事?”
周霖霖也跟着严肃起来,他深知对方的小习惯。
盛微语一变正经,就喜欢喊他周少爷。
果然,对方沉默了两秒,语气认真地问:“你是姐控吧?”
周霖霖:“???”
周霖霖:“……”
举着手机的男生额间冒出青筋,咬牙切齿开口:“你是不是抖m?一定要问说出虐死你的话?”
“不了不了,打扰了周少爷。”
盛微语讪笑,心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