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住了口,倒听得喻识愣住了:“你一直觉得归墟的事不是意外?”
陶颂默了默:“单我觉得有什么用,我辈份又低,年龄又小,还查不出任何证据。”
说着,声音都低了下去:“当年也不是没人怀疑过,但归墟一行本就死伤惨重,仙门百家对外一口咬定喻前辈死于意外,也是不想再生波澜。”
天际起了些夜风,似乎雨势大了些许,飘飘散散地,有些沁人的微凉。
“但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记着此事了。”陶颂伤感地笑笑,望向喻识,“世间受喻前辈恩惠者众多,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念着第一剑修,却无人真正为他伤心过,反而全都想着苍海玉、怀霜剑。人心如此凉薄,喻前辈泉下有知,也不知会作何想。”
作何想?喻识品了品,倒不是很在意,出手助人,原也没想着要旁人真心实意地记一辈子。
喻识在这些事上本就不甚计较,还真没觉得如何寒心。
不过,这么对比,陶颂倒是个很有良心的人。
喻识不由感叹:“旁人也不过救了你一次,你就记到现在,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陶颂暗暗道,我记他到现在,也不单是把他当救命恩人呀。
他于此时又想起那夜的荒唐意外,心下不由起了些微波澜,前思后想了一会儿,拿定主意:“前辈,关于我的有些事情,我会说给你听。但现在不是好时机,待我们从陆府回去,我就全都告诉你。”
喻识心里咯噔一下,顿觉此话甚为不吉利,兀自乱了一会儿,又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告诉我?”
陶颂略微局促,却还是郑重开口:“前日的事,都是我的错。我虽然并非有意,但终究要给你一个说法。”
喻识顿时尴尬万分,此事连日来无人提及,他本想遮掩几日也就罢了,不想此时又被提起。
喻识艰难开口:“嗯......你如果想说,我也可以听。但那夜...我是真的没放在心上,你不用这样想。”
陶颂端正严肃:“就算前辈不计较,我也不能一声不吭。前辈不要总是拿我当小孩子,该我负责的,我总归要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我们又没真的那什么过.....就不能让这破事儿过去吗?
再说了,你不是心里有人了么,还能给我什么交代?
喻识欲哭无泪,再次艰难开口:“我觉得......你真不用这样,你这样...搞得我仿佛是一个带着孩子逼你休了原配发妻的......”
这话说得陶颂也尴尬了起来。
夜雨在外头哗啦啦地落下来,陶颂颇为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只好换了个话头,接起方才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喻前辈之死和楚笙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