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收刀回鞘的药研平静地说,“如果有处罚的话,就冲我来吧。”
且不提外面发出杀猪一样惨叫的冈本和围着冈本团团转的狐之助,远处已经有了被惊动而跑过来的声音,付丧神们走进病房,终于看见了他们将要为之效忠的主君的模样。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很瘦,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头发有点长了,也没有人修理,软软地搭在肩膀上,发尾透着一点枯黄。即使是长久的病中也没有消减掉青年那种温柔的气质,因为长久的沉睡,脸颊的肉已经掉光了,薄薄一层皮肤裹着骨骼,其实乍看有点吓人,但还是能在细微处发现他五官长的很是端正。
“看上去是个很帅气的人呢。”
烛台切抱着双臂,一只手摸着下巴说道。
“啊……说是帅气,不如说是好看吧?应该是兄弟们喜欢的那种类型。”药研端详了青年片刻,这么说着。
石切丸笑眯眯的看了床上沉睡的人一会儿,突然发现了什么:“诶?这是……”
他的视线落在床尾的病历卡上。
那上面有病人的名字和简单的查房记录。
“神宫寺……泉?”
药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喃喃念出了这个名字。
“咦?就这样让我们知道审神者的名字可以吗?虽然神隐必须要由当事人亲自交付出名字,但是只有真名的话,要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吧……”烛台切歪着头,显得有点兴致勃勃。
喂喂喂!烛台切殿你这话说的有点黑啊!
在外面的狐之助一进来就听见了这么刺激的话,一下子感觉有点不大好了,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蔫蔫地插嘴:“您不要开玩笑啦,神隐这种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再说这个名字……其实也不算审神者大人的真名吧,这是接他来时政的大人给他起的假名,真名是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
狐之助人性化地长叹一口气:“比起这个,诸位殿下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严厉惩罚吧……吾辈会尽量解释,但是这件事情的性质实在是……蓄意伤害人类,袭击医护人员……啊,真是想想都可怕啊。”
三名付丧神都没有说话。
尽管他们是被人类唤醒的神明,为了人类而征战,全心全意地侍奉着认同的主人,但是根植于人类心底永远不可能消除的敌意时时刻刻都在低语着“非我族类”。
刀剑不是人类,他们没有这样繁杂迂回的心思,可惜身居高位的人们却习惯于在重用刀剑依赖刀剑的同时,不断审视他们、揣测他们、警惕他们。
多么可悲的种族。
药研镇定自若地挽起袖子:“反正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要解释的话,就由我来吧。”
烛台切将目光从床上审神者的脸上移开,摸了摸自己的眼罩:“欸,药研这话说的真是,要是被短刀们听见,会哭的吧?”
听同僚提起自己那群不省心的兄弟们,药研露出了一个无奈又纵容的笑:“那群家伙……”
石切丸讲话还是彬彬有礼慢吞吞的模样:“毕竟是一起来的同伴,不管少了谁,回去都会被批评吧?那种情况,还真是难以应付啊。”
大太刀讲话一点烟火气都没有,手却已经搭上了腰间的刀柄:“唯一比较麻烦的是……”
三振刀剑的视线同时落到病床上。
“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成为您的刀剑。”
本能的危机感令狐之助炸起了尾巴毛:“等等等等……你、你们……”
黑发的短刀敛着清秀精致的眉眼,清透的紫色眼眸一抬,近乎耳语般说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