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知道叫妻主了。
李玉也不揭穿他,心里乐开了花。
较为融洽地用完一顿饭,李玉拿起帕子擦擦嘴,白卿书慢条斯理咽下最后一口菜。
李家娇惯小女儿,家中大部分任务在大姐身上,二姐呢想要念书,而她,年纪最小,最得宠,过去整天呼朋唤友,沾花惹草,没有一个正经工作。
如今成家了,便不能够这样,李家家主给李玉安排了活儿——去自家绸缎铺子里看店,学学怎么做生意。
李玉不想去,她觉得,自家那般富裕,就算靠家里每月给的零花也饿不死。
反正家中生意都是要传给大姐的,自己拿分红不就行了,多潇洒。
“倘若家道中落,你该如何?”
她出门时,向夫郎抱怨此事。原以为对方不会回应,结果白卿书替她拿伞的手一滞,轻飘飘来这么句询问。
家道中落?她家从曾祖母那代便是这儿的富户,只有越过越红火的日子,生意也越做越大。上辈子她死去时,家中还打算扩大经营呢。
李玉觉得夫郎杞人忧天,乐呵呵笑着,要去接他手中的伞:“怎么会,你想多了。”家里还得富几代呢。
伞没接到,李玉疑惑地转身,触及夫郎的视线,那黯淡的眸叫人心中发慌。
“我曾经也是如此想法。”他说,眉宇中尽是伤感。
白卿书将伞丢给李玉身边的阿涂,一挥袖子,有点儿赶人走的意思:“那妻主便按你的想法吧,反正贵府不差钱,不是要出门么,早些去吧。”
他一双秀眉皱着,眼尾微微上扬。
不是,怎么又别扭起来了?
李玉这会儿要真走,到了夜里两人铁定得僵。夫郎这个性子得改,什么事儿都不说清,总是让自己去猜。
“我哪里不对,你说出来。”李玉是认真的,她不走了,把阿涂推出去,关上门,靠着门板问。
白卿书似乎对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懊恼,压下肩膀。
没想到李玉不生气,还问他哪里不对,立马问:“……我说了,你会听么?”杏眸亮起来。
我听我听,夫郎说什么我都听。李玉使劲儿点头。
“那你好好学做生意。”
白卿书脸上有了点儿笑容,他声音放软,说,“我不懂这些,我也知晓家里日子好,可是人总要有养活自己的能力,还有,妻主不是一个人了,日后……”
他不肯说了,低下头去,可李玉心里明白后半段话的含义。
软糯的话谁不爱听?
李玉顿时心就化了,夫郎说得没错啊。她是以满不在乎的态度对待日子,但成亲了,自己要对卿书负责。
前世的卿书也是这般的心思吗?她天天想着吃喝玩乐时,对方想的是这些,而不是对自己的鄙夷?
她竖起两根手指向夫郎保证:“我明白了,我好好学,好好经营铺子,到时回来说与你听。”
危机解除,这才真正离开。
李玉家的绸缎铺不止一家,李家家主为了让小女儿练手,将正街偏后地段的那间给了她。即便如此,这店铺也是日进斗金。
因为家中是商户,幼时李家家主为了挑选更有天分的孩子继承家业,请了人教导李玉三姐妹算账等知识。
比起勤恳的大姐,聪慧却不爱经商的二姐,李玉是算得最快的。奈何她贪玩,静不下心,家主才选了老大,图个稳妥。
如今李玉重新上手,眨眼便熟悉了。她一边算账一边浏览店铺里的货物,无数匹精美的绸缎,想到夫郎嫁过来时貌似没有带太多的衣服。
于是走的时候带上了几匹,反正是自家开的店,大不了明日多招揽几个客人。
唉,也是费了心了。
正要坐上马车回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周如意。李玉不想跟好友谈论赌约,急忙忙要上车。
“你跑什么呀?不就是个赌约。”周如意拉住她。
看出李玉的心思,周如意哈哈大笑,“我还不了解你?”
周如意说:“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不论你俩昨晚如何,他对你的情意浅薄是真的,你可有什么打算?”
好友对自己的夫妻感情如此关心,李玉都不知道该不该感动。
上辈子白卿书会在自己死后,于坟前哭泣,那是因为多年的情感积累。
这辈子他才是个刚嫁过来的少年,但她会用行动一点点侵入白卿书的心,慢慢磨合,成为彼此契合的夫妻。
李玉真的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她如今晚上乖乖回家,没有丝毫想要同朋友去花楼的想法,也不会随意逗街上的郎君。
“古有行军打仗三十六计,今有我李玉追夫郎三十六计。”
她将抱着的那包绸缎小心搁到马车坐垫上,很是自信,“我家卿书一定会同我和和美美,夫郎孩子热炕头,你个没成亲之人定然不懂。”
这话是开玩笑,但玩笑中也有郑重其事。
李玉探出头对好友挥手:“赶紧将你家未婚夫娶回家,我还要喝你们喜酒的。”
她在周如意追上来之前将身子缩回去,让赶车的车娘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