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卿书有孕,李玉对他无微不至,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方才又吃得很少,是饭菜不合胃口么?”时刻关注夫郎动静的李玉,在用过膳食后,搂着白卿书问。
她声音都放得很柔,像是怕吓着对方。
白卿书最近对气味很敏感。
原本他就是个挑食的主儿,如今只要嗅到荤腥味、油烟味,便苍白了脸,胃里直犯恶心。小厨房的清淡饭食是他比较爱吃的,但孕后口味变重了,吃这些没味道。
白卿书又不能不吃。有时李家正君会亲自下厨替白卿书熬汤,煨好几个时辰,笑呵呵端给他。
如此盛情难却,只好艰难咽下。他还不能当着李家正君的面表现出不舒服的一面,生怕公爹以为自己嫌弃。
怀孕后,情绪经常起伏不定。听到李玉这般问,委屈劲儿上来了,咬着唇不说话。他表现这般明显了,妻主还不懂吗。
察觉夫郎心情低落,李玉将他翻了个面,面对着自己。
夫郎的手腕比之前细,应当在孕期圆润起来的脸反而也瘦了。李玉道:“不只为了你自己,还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应当多用些才是啊。”
“妻主是惦念我,还是肚子里的孩子?”
白卿书听罢,要从李玉怀里起来:“就是吃不下,我也不想的。实在不行,妻主把我绑了,硬塞进肚子里吧。”
也不知那句话戳到了对方,李玉把人拉住:“怎么还吃孩子的醋?我关心孩子,同样也是关心你嘛。”
不。白卿书更委屈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如何能一样,它虽然在我肚子里,但我们又不是同一人。”
“好好好。”
夫郎说什么就是什么。特殊时期,尽管卿书的脾气变了很多,李玉还是哄着。
从他手上接过杯子,“我说错了,小心烫。”看着夫郎喝完,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买。”
白卿书也不知自己想吃什么,好像看到任何食物都提不起食欲。他慢吞吞抱着李玉的胳膊蹭了蹭,因为被人顺了毛,语气又温软了。
“妻主看着买吧。”
这可难到李玉了,她只好在日常中更加关注夫郎,了解他的喜好。
晚上睡觉时,听见旁边夫郎熟睡的呼吸声,李玉悄悄起身。
刚穿上鞋,一双柔夷搂住腰,夫郎贴着自己的背,闷闷不乐:“妻主又去书房么。”
卿书不是睡着了?李玉一惊,看来还是将夫郎吵醒。
李玉为了工作的地方离家里更近,向李家家主请求到附近的首饰铺帮忙。
她负责的首饰铺子因为同碧螺庄推出的新款式卖得红火的缘故,客人比在绸缎铺多得多。
虽然离家里是近了,能够回府陪卿书用饭,压力却增加了许多。经常晚上把夫郎哄睡后,李玉还得去书房对账本,查看收支,制订下月计划。
她赶紧把人塞回被窝,生怕他受凉。
但夫郎不肯放手,说话声有了鼻音:“就一晚,妻主陪着我吧。”
白卿书是偶然间夜里醒来,感觉空落落的,才翻身发现李玉不在。
有时李玉会在书房待到五更天,他便时睡时醒,没有人抱着他睡,无法安心。
是去书房还是陪夫郎?李玉自然是乖乖回到床上。
她没有感觉困扰,白卿书却因为妻主的妥协,开始愧疚。
“妻主?”
“嗯。”李玉快睡着了。
清冽的气味靠得更近,夫郎钻进自己怀里。吃力地睁开眼睛,李玉问:“怎么了,睡不着?”
其实白卿书有些讨厌自己。他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
枕着李玉的胳膊,他道:“我是不是,挺难伺候的。”
不会啊。李玉是乐在其中,她每日都幻想着夫郎的肚子一天天变大,生出可爱漂亮的小娃娃。
“不难伺候,挺好。”
白卿书觉得李玉这话是安慰,握住她藏在被子下的手,数她的手指头,“你不觉得,我近期矫情得很么。”有时使完性子,都受不了自己的作。
李玉打了个呵欠,懒懒的:“没有没有,哪个孕夫不是这样。据说我爹每次怀孕,都闹得我娘想搬出去呢,你这算什么。”甚至大姐夫那般柔顺贤惠,生桥儿时,也发过火。
白卿书有孕以后,文意便睡在外间,以便随时能够听到主子的吩咐。
不想惊动小厮,即便心口酸涩,白卿书忍着放低音量,捏李玉手指。
“妻主你抱抱我。”
声音是小的,内容是娇的。李玉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没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