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一个又一个没有涉事的人,就是不放李容。
城里的人便越发觉得李容有罪,甚至罪更大。不然为什么一直审问她,还审这么久?
“我娘向二姑父说二姑姑在牢里的情况,二姑父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几天却好了,他是不伤心了么?”
花园里,李桥跟着白卿书散步,轻声道。
白卿书想起那个掐尖要强,很会说话的姐夫。
李张氏的父家听说了李容的消息,纷纷跑去找李张氏,让他和离回去,再找个“靠谱”的嫁。
李张氏呸了一声,拿着扫把将他父家人赶出去。
“天天找我要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怀不了孕又如何,我就不走!什么替我着想,是想拿我再去别家换好处?以后不许上门,我现在是李家人,和你们没关系,不用担心连累你们!滚!”
就冲他对李容的这份心,就冲他打起精神,痛骂那些传李家流言的人家,骂得对方灰溜溜闭嘴,就使得白卿书佩服。
不管是门当户对,还是卖豆腐出身,又或者如他一般,只要进了一个门,即使平日有摩擦,对外的时候,身份地位,小心思,都消弭殆尽。
白卿书摸了摸李桥的头,含着笑道:“不是不伤心。光伤心没用,你二姑父只是把它化为力量,去做有用的事。”
“大家都是如此,就好像桥儿平日里爱哭,不喜欢喝苦药,不也乖乖地,没有给爹娘添麻烦了?”
李桥红了脸,有些害羞,捏着衣角:“好像是哦。”
他的疑虑在白卿书这儿总能解开,白卿书会用浅显易懂的话,温柔告诉自己。
李桥很喜欢这个小姑父,他抬了脸,发现白卿书眉间淡淡忧愁。
“小姑姑肯定很快就回来了。”他摇了摇白卿书的手指。
李玉去了十来日还没回。
白卿书和李玉一块儿睡的时候,已经能够不点蜡烛或油灯,安稳入梦。
现在李玉走了,他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又重新点起了烛火。
实在想她,就把女儿们抱到床上,抚着她们的小脸。
团团安安的眉眼和妻主很像,鼻子嘴巴像自己,他就凝睇着孩子,思念心里的人。
时不时也会担忧,甚至想过,他本人去和赵蔷谈,李府的人是无辜的。
殊不知赵蔷除了对他的执念,还有被李玉下了面子的不甘,已经是一种魔怔的状态。
据说对方离开琥城后很快就成了亲,她所说的爱,当真是可笑的。
他觉得妻主哪儿哪儿都比赵蔷好。倘若当初若没有和赵家定亲,李府又早些去京城做生意,会不会就能遇到妻主呢?
忽然又失笑,那样的话,也不一定同妻主在一起。
命运谁又说得准,天时地利人和,只有人与人之间的和,才能造就最后的幸福。
又一个夜晚,昏昏欲睡时,听得文意激动地拍门。
他登时便有了预感,披上衣衫,袜子也没穿,踩着鞋开门。
外头笑声一片,文意的圆脸红通通的:“公子,小姐回来了!”
以前很是看不惯李玉的小厮,也会因为对方回归而兴奋雀跃了。
月光粼粼,桂花的香气浮动。
白卿书刚奔到院子门口,便被人一把举起,紧紧抱住。
李玉埋在夫郎的颈窝:“想我了吗?”
热意涌上眼眶。
白卿书软了身子,像是未婚未育青涩的少年,双臂抱上心上人的腰,声音粘腻又喜悦。
“你回来了。”
和李玉一同回来的不是张芸,而是李玉曾祖父父家的人。
她曾祖父当初在家里地位很高,其姐妹的孙女如今是掌家人,对于重归于好很是积极。
张芸回了太傅府,张太傅早就知道是家中的谁将孙女弄走。
面对这根独苗,当即请了族人,开了宗祠,让张芸上了族谱。并下了决心处理旧事。
承李玉的情,张太傅帮了李家一把。
“所以二姐何时回家?”
李玉发现夫郎没有穿袜子,搂着他进屋再谈,谈到此处,白卿书问道。
“很快。赵蔷听了家里的话成亲,赵家便对她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们以为我家不过是普通商户,没有助力。”
李玉冷笑:“果然目光短浅,等着吧,我二姐出来之时,也是她自食其果之日。”
她没有停歇地跑回琥城,先去主院见爹娘,又和夫郎解释一大通,困得不行。
亲了一口白卿书:“又瘦了,不该让你担心的,咱们睡吧?”
白卿书应了,他也是睡到一半被吵醒,迷迷糊糊闭上眼。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摸来摸去。
不知碰到何处,他闷哼一声,眼尾泛红。
“不是说睡了吗?”方才妻主还很困。
李玉笑嘻嘻压向夫郎:“是睡啊。”
只是此睡非彼睡嘛。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