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业,那小子很讨喜,满肚子学问,却没有酸气,狡猾地让人心痒痒。”薛蟠直言不讳地回道。
薛宝钗捂嘴偷笑道:“我还以为哥哥想要撕掉一只袖子呢?”
薛蟠迷糊道:“什么叫撕掉一只袖子?”
薛宝钗自觉失言,随即讲了守业的一些事,让薛蟠多加注意,因为守业的身份有些蹊跷,而且她发现金锁读心一日只能用三次,她也不能把这宝贵的次数浪费在一个下人身上,她怕守业到时会拿捏住薛蟠,不过哪有千日防贼的,她更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所以她没有拒绝薛蟠。
三日后,一行人这次未做任何遮掩浩浩荡荡地乘船离开了,而薛氏族长没敢露面,惟恐薛蟠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他自己往刀口上撞。
薛宝钗坐在船舱里,教香菱认字,香菱心地纯厚,单纯烂漫,很快就对薛宝钗十分信任。薛宝钗本欲让薛母收了香菱做义女,不过她怕薛母会顾忌香菱的身世。
她在心里感叹道,果然人小言轻,如果再长大一些,说话的份量也会重些。纵然表露了很多,但薛母似乎还是对她不放心,很多时候都是心存疑虑。
“妹妹,那两个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送上京了,你可想到那幕后主使是谁了?敢这样对付我们四大家族,应该不是一个小人物吧。”薛蟠急匆匆闯进来,脸上写满了兴奋之意。
薛宝钗皱眉道:“你听哪个说有大来头的幕后主使?”
薛蟠“呵呵”傻笑两声说:“那日生出这种事,我就给百里兄弟送了加急信,他还未到京城,今日我便收到了他的来信。”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薛宝钗面前,薛宝钗眼前浮现百里于安狡黠的笑容,嘟起嘴小声道:“又不是给我的,拿来给我看作甚?”
“一共三页,后两页都是关于你的,你真不看看?”薛蟠打趣道。
薛宝钗皱眉拿过来,细细读了,信上说他们此时进京,怕是难入荣国府,毕竟是重孝期,而且薛蟠惹了官司的事居然已经传到了京城,但是这沉冤得雪的结果却没有传到,着实奇怪得紧。
信里还提到了贾宝玉,附了两句妖艳的诗句,狠狠地批判了一番,竟也说贾宝玉是“无事忙”,薛宝钗能想到百里于安讲这些时的神情和语气,不由扑哧笑了出来。
薛蟠和香菱难得都在安静地练字,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回头看她。
薛蟠更是直接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出那信里有什么可笑之处,不如妹妹讲来听听,让哥哥也乐上一乐。”
薛宝钗红了脸啐了薛蟠一口:“你看不懂便来打趣我,是何道理?”
薛蟠笑道:“真想亲眼目睹下嘴里含玉而生的小子,是怎样比我还混帐,比我还像魔王的?”
薛宝钗收了笑,冷声道:“哥哥莫要学他那个样子,什么衔玉而生,那玉含在小孩子的嘴里,还不被咽了下去?”
“这话是怎么说的?”薛蟠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一块顽石而已,哪里是什么美玉,历经尘世繁华,最后一点灵性都没有了。而且上一世听王夫人无意间透露,那块石头本是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在宝玉临出生前送的,是被王夫人故意宣扬成了衔玉而生。
这些当然不能瞒了薛蟠,便细细说了,只说是自己的推测。薛蟠对她的话倒是深信不疑,就连香菱也如听故事一般听得入迷了。
到了京城,荣国府派了周瑞和赖大前来渡口相迎,并极力相邀去荣国府,薛宝钗看出他们只是虚伪的敷衍,便假装疲累不堪,薛蟠也早得到了百里于安的提醒,只说是薛家的京城别院离渡口近,先休整一番,改日再去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