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说什么?”菱杉激动地问。
“我们离开吧菱杉,鸠占鹊巢,可我并非斑鸠。”
菱杉煞时涌出泪水,心疼地看着小姐,她家小姐这般爱慕陵王,该是有多伤心,才能想要离开。
“离下月初还有几日?”
“十日。”
十日,足够了。蓉茶掏出信纸,挥墨写就,交给菱杉。
“一定亲手将这封信送出去,不可假手于人。”
这封信,是写给她远嫁到琰州的好姐妹,祝花瑾。
琰州是个东部边境小城,那里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每次花瑾来信,都压提及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令她十分向往琰州。
若选择离开王府后的去处,定是首选琰州无疑了。
蓉茶在信中说了自己的决定,交代了需要她帮忙的事。待她回信到之时,便是自己离开之日。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她还有几一件事要办。
春雨淅沥,从早晨下到了晌午。
蓉茶在厨房里搓圆子。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王爷要纳侧妃的事,别说他们了,整个锦怀城怕是都传遍了。
王妃消沉了一段时间,好阵子没来做甜汤了,今日这是想通了?
也是,女人嘛,以夫为天,男人三妻四妾的,很平常,在作下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我教你做糯米圆子汤吧。”蓉茶对大厨子说道。
大厨子讪笑了一下,他会做糯米圆子的时候,她恐怕还绣女红呢。
“王妃,我会做。”
“每个人作法不同,顾洵喜欢吃我这种作法的,你确定不学吗?”蓉茶最后确认了一遍。
“您的做法,我也学不会啊。”厨子根本就不想学,她做的比自己好吃?厨子不信。而且她会做就行了啊,要他学什么?
蓉茶点点头,没强人所难,不学就不学吧,反正她走了之后,估计顾洵也不一定想吃她做的汤。
顾洵在书房写着大字。最后一字,落笔锋芒毕露,收笔苍劲有力。
“心如止水”四个大字,惊云游龙地跃然纸上。
即使写着心如止水,可心里还是无法宁静,最近的事,总是犹如一块大石,压在他胸口。
穆言自外面回来,在屋檐下抖了抖雨水,方才迈进书房。
“殿下,所查之事有了眉目了。”
顾洵看着字,没看向他,穆言却知道他在听,继续汇报到。
“前日埋伏在南林候府的暗卫,抓到了一个,是宣轶国的暗探,但是当场毒发身亡了,没问到其他。”
顾洵放下了笔,颔首:“继续查,多派点精卫保护素心。”
“是。”
穆言回身要出书房,与正端着汤的蓉茶在门口撞个正着。
“王妃。”
顾洵闻言立即抬头看去,见她正将汤放在桌上,像往日一样摆好了汤匙,等着他。
顾洵心里一喜,好像心中的石头突然着地了,嘴角还微微上扬了起来。
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顾洵浑身舒畅,周身的气场也暖了起来。
不过蓉茶今天格外的安静。以往她最是聒噪,自己一个字不说,她也能自言自语,说到他吃完。
“等天气转暖,带你去大良山射猎。”顾洵想让她开心些,许诺带她出去玩。
但蓉茶并没有很期待的样子,眼里也没了以往的灵动。
她从袖口里,抽出了一个用红底绫绢装裱好的,楠木短轴卷,递了过去。
顾洵打开一看,上面娟秀小楷写了几行字。
这便是蓉茶离开前要做的第一件事。
蓉茶站起,退后了两步,双手举于头顶,俯身跪拜于地上,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大礼。她突来的举动,让顾洵蹙了眉头。
蓉茶额头贴于地上,瓮声说道:“蓉茶想为我爹娘求一个保障,若今后我犯错,不要牵连我爹娘。还望殿下应允。”
顾洵刚舒缓的眉头紧蹙:“你能犯什么错?”
“我是说万一。”
“例如?”
蓉茶想了想:“惹怒你。”
还是没说到点子上,顾洵总觉着她什么地方变了,接着问道:“怎么惹怒本王?”
非要这样刨根问底吗?蓉茶叹了口气,若不找个理由,恐怕他会一直纠缠着问下去:“齐素心进府后,我有很多机会能惹怒你。”
原来是因为这个,顾洵松了口气,她是怕自己争风吃醋而惹怒他,顾洵难得晒笑,语气里有着宠溺:“你不会惹怒本王的。”
“还是给我盖上章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先取得这个手谕。
顾洵又看眼了手中的卷轴,思杵了片刻道,轻挑了唇角:“想让本王同意,你如何报答?”
顾洵伸手将蓉茶拉起,顺势拉近到自己身边,低下头,靠近了她。
蓉茶实在不知道能报答他什么,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说:“……那我就给殿下唱个小曲吧。”
顾洵一滞,敲了一下她的头:“是让你报答,不是报复。”
说罢,低下头,作势要吻下去。蓉茶头向侧一偏,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