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茶让她们先回去,改日再把课补上。待众人离去,蓉茶急切地问菱杉。
“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梁丘译从你房里出去后,接到了一个信鸽,拿出了手指那么长的一个小纸条,他突然回头,发现了我,然后走过来,一掌把我拍晕了。”
果真是他干的!想起他的那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真是讽刺!
蓉茶自嘲地笑了,她才对他消除了戒备心,他便送自己如此一份大礼。怕是她以后想相信人,都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耐药性了。
感慨过后,蓉茶琢磨着菱杉的话:“他当时手里拿着一碗红豆汤吗?”
菱杉摇摇头。
那菱杉看见他时,就不是他端着红豆汤,刚从她房间出去时。那时菱杉应该在忙活琐事,她们没请下人,活计都是菱杉在做。
那么菱杉看见他接信鸽的信时,应该是自己已经被捆住之后。
所以说,他用红豆汤将自己迷晕后,绑了手脚,随后又接到了一个密信,密信的内容迫使他放弃了对自己的绑架。
那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要绑自己?因何又放了自己?
虽然得到了蓉茶的叮嘱,她被迷晕一事才没被传扬出去,但还是被花瑾知道了。
“是不是语儿跟你说的?”蓉茶看着花瑾紧张兮兮地跑来找她,就猜到了。
别的孩子当时就被刘辛麦送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语儿,据刘辛麦后来说,她跟小机灵鬼似的,朝着屋里看了好几眼。
“语儿跟我说,你可能是病倒了,我就赶紧过来了。”花瑾前后看了看她,“你哪难受啊?”
“我没事。”蓉茶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可能就是教琴太累了。”
花瑾嗔念了她一句:“排那么多课,还不好好吃饭,我都问菱杉了,你吃饭惯爱对付一口,怪不得瘦了,跟我回家,我给你补补。”
花瑾生拉硬拽地,把蓉茶和菱杉拽到了家里吃晚饭。
金有岩今日打扮的尤其用心,一身雪白绸缎,外罩烟罗轻纱,腰间束一条长穗绦,上系一块碧绿的翠玉。
正站在堂屋前,手执一本国策,似是认真地看着。
三人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副景象,不免诧异。
“有岩,你看书不在书房,在这杵着做什么?”花瑾一语说出,金有岩瞬间破功,僵着转过身来,与蓉茶笑笑。
“今日没见梁丘贤弟呢?”金有岩问道。
提到梁丘译,蓉茶瞬间敛了眸子,低声说:“他有事,出了趟远门。”
金有岩暗暗露出了笑容:“那咱们快进屋吃饭吧。”
几人来到桌前,金有岩侃侃而谈,从民生百姓,聊到官场国事,尽显着自己的学识渊博。
“我今日刚接到上面的文书,朝廷已经派兵攻下了边境第十座城池了。陵王放言,要攻下边境十二城,然后拿下宣轶!”
蓉茶蓦的一惊,顿了筷子,抬眼看向金有岩。
金有岩还以为自己的见识惊到蓉茶,便更加卖力地讲着:“你们知道陵王吗?陵王可是战神,那可是威风……”
“行了行了,多吃点菜,少说点话吧。”花瑾拦住夫君,硬往他嘴里塞了一口菜,想要堵住他的嘴。
“你干什么?”金有岩咽下一口菜,怒看着花瑾,这不有损他的形象吗?
“花瑾。”蓉茶摇摇头,示意她无碍,她也不是脆弱到,连陵王两个字都听不得。
不过蓉茶好像知道了梁丘译的动机。
“现在已经攻下了十座城了?消息准确吗?及时吗?”
见蓉茶问得这般仔细,金有岩面色略有点尴尬地说:“消息肯定准确,但应该是滞后的,路途太远了,从锦怀传到我这,应该已经过了五日了吧。”
“什么时候开始攻城的?”蓉茶又问。
“说是二十日前。”
二十日前?自己刚到琰州的时候?平均两日攻下一城,那现在应该已经攻下了十二城,没准梁丘译得到密报的时候,顾洵已经帅兵攻进宣轶了,所以他才急忙离开的。
那么他原先想要做什么就不难猜测了。
他给自己喝了迷药,捆了手脚,不就是在囚禁。囚禁人质必然是一种目的,勒索威胁!
那么他想要威胁谁?从他接到密报后,就扔下自己独自离开来看,自己是对他没有了用处。
他得知的消息必然是比金有岩的要及时许多。那是不是说明,顾洵已经成功攻占了宣轶?而且两国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所以已经没有威胁他的意义了?
蓉茶陷入了沉思,她已经弄明白大概了。
金有岩不知道蓉茶已经分析出了这场战役的进度,还在信口胡诌着自己的猜测,来展示自己卓越的判断力:“我估计以陵王的英勇,肯定能拿下这十二城,但是攻占宣轶恐怕不容易,这是一场硬仗啊!”
“每次一有战事,最受苦的就是老百姓了,哎呀,也不知道能不能波及我们琰州啊,要不要呼吁大家,提前囤好粮食,以备战乱时的不时之需啊?”
金有岩越说越害怕,当下便想召集同僚,商议囤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