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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毒发(1 / 2)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国师大人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勇敢,好不容易握住了云年的手,却又胆怯地立刻放开,只装作是无心之失。

自然云年也不计较,他的不计较,只是因为不在乎。

他知道那人心头有话,但他不会给他说出来的机会,哪怕就在前夜离琰喝醉时还对着他“酒后吐真言”说了句,“云年,我好想你,这么多年,你想我不想?”

云年也只装作没有听闻过,甚至前一晚把醉成一滩烂泥的离琰送回房的,压根就不是自己,他来此处,只是不经意不小心走到此处,所以顺便瞧一眼。

瞧到他安然无恙宿醉以后什么都不记得,放心地轻拂开他的手,说一句“我还有事,先行告辞”,就正大光明地离开,半点留恋也无。

月白如霜,细细密密铺了一地。

十一月的满月,对寻常人家没什么特别,既不是八月十五合家团圆的日子,朔风阵阵也不是吃茶赏月闲话的好时节。

军营里的氛围向来多些肃杀,这天晚上得了将军吩咐,不得靠近主帐百米之内,巡防的士兵也刻意调往军营外围。

凉风钻得正打盹的小兵缩起脖子,狠狠一个喷嚏打过,接着抖擞起精神巡防。

主帐里忽而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跌倒毯子上。

守在帐子门口的田冲侧着耳仔细听听,先是得过主子吩咐不让进的,此刻心里着急,也至多隔着帐门小心探问一句,“王爷?”

沉寂一阵以后,有轻微的响动,半晌听到一个声音,像是从人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没事,你退得远一些,小心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犹豫片刻以后,田冲低低应一声,四下张望看看确定没有任何人在附近逡巡,方才退开一些。

那帐中这时候,却是说不得也看不得的场景。

地上散乱着的是纸笔烛火,火星子早被阮千千一脚踩成灰烬,帐中唯有的一点光亮,是壁上挂着的宝剑上红光的宝石映射出的微光。

呜咽一般的声音闷闷的一阵又是一阵,刚被按到床上去的人,先前被勒到腹部,现在喘不过气。布条深印入脸颊怕会留下痕迹了,被紧咬着的布条呈现狰狞的姿态,端木朝华咬得牙根都发酸,这时候松开一些,深深喘息。

阮千千静静看着此刻稍微安静下来一点的人,那双深黑的眼不像平时那么深邃,反而带着一丝近乎天真的清亮。看她的眼神带着些许让人心颤的小心翼翼和迷茫。

往年这个时候,端木朝华无论如何也要赶回京中的,这样的丑态,怎能叫人看到。

阮千千是知道这档子事的,和西陌的战事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今年,端木朝华的毒只能在军中硬撑过去。

想让端木朝华同意自己守在身边亲眼见着他毒发,阮千千准备了一肚子说辞,提出来的时候端木朝华正在写上奏给皇帝的折子,言语都是慌乱的。她怕他不会答应。

谁知话茬刚起,端木朝华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接过去说,“本来打算这几日和你商量,既然你自己提出来。有劳你了。”那吊着眉梢似笑非笑的眼,让阮千千一时错疑是漫山遍野的桃花开了的乱人眼。

问他为什么毫不避讳。

那个人静静把折子上的墨迹吹干了,好看的唇微微弯起说,“早晚要让你见到的,你要是怕我,可以早些后悔。”

于是果真就见到了。

望月销魂散发作起来,端木朝华根本就不像个人了,见着什么撕什么,他本来内力惊人,便是手脚上的招数也极其粗鲁凶狠,若不是提前按他的吩咐将其手脚绑缚,怕这时候阮千千已经是尸体一具。

那是沙场杀敌无数的王爷,手上造下过无数杀孽。

却在牙齿快要咬进温软的皮肉时,蓦地停住,齿尖离皮肤只有一纸之隔。阮千千根本阻止不住力大如牛的端木朝华,干脆不阻止,反而将颈子偏过去一些,脆弱的颈动脉在他面前微微跳动,只需要轻轻咬下去。

就能尝到血液鲜甜的滋味,眼前的人片刻就会了无生气。

然而她坦荡的动作,两手撑着床沿,白生生的一段脖子就那么不带任何遮掩地露在他眼皮底下。她好像根本不怕,半晌他没有动牙齿,听到那人鼻子里瓮出的清浅笑声。

“咬啊,你不是想咬吗?咬了就舒坦了,我不骗你。”

一双眼亮着偏头对端木朝华说,还挪出一只手在他下巴尖上捏了一下。端木朝华厌弃地皱起眉躲开,手也挪开,想离得更远些。

不料本已经在床边,就这么滚下去,阮千千“哎”了一声,拉他的手没拉住,落了空。居高临下地站在跌得有点疼的人面前打量着,对着帐外的人应了句什么,端木朝华没听清。

他本来恼怒于阮千千看他摔了还笑得开怀,后悔刚才难得的机会却没有狠狠咬下去,这时候女子身上的淡香凑近了,他几乎是僵硬着身体不知所措地呆望着她吃力地把自己弄到床上去。

然后就带着三分天真七分茫然地静静凝望,直到阮千千说,“我现在要解开你,不许咬人,也不许挠人,只能呆在帐子里,不然我就让人打你。外面有很多吃人的熊,你闹腾得动静大了,它们会冲过来把我们俩都撕成碎片吃掉。也许你不怕被撕碎,可是我怕,你必须保护我。”

端木朝华跟阮千千打过预防针,毒发时候的自己六亲不认,智商可能就是一三岁小孩,外带野兽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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