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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东窗(1 / 2)


作者有话要说:釭(gang,一声):(油)灯:金釭凝夜光。【注释引自在线新华词典】

明天完结,目测还有两三章内容,以及宝云和谢非青的番外一则,谢谢大家。

寝宫里捧釭的铜人被灯光照得发黄,端木朝华一只手撑在阮千千身侧,说话声不大。

“你记不记得,我曾给你说过,田冲向我禀报说自己在晋王破城那天,没去你爹那里,而在等待攻城。”

阮千千点头,“后来我见识过易容术,也觉得可能并不是他做的,而是什么别的人易容的。”

端木朝华绕着阮千千的手指,她也抓着他的手指玩,只觉得他的手指上的茧又厚了,心想大概是折子太多。端木朝华登基之后一直勤政,将来要卸任将皇位交给晋王,劳心劳力,只是为了能够一起远走高飞。

想到这儿阮千千眼眶有点发红。

端木朝华捏了捏她的脸,继续说道,“田冲回来之后并未立刻向我禀报此事,直至你派宝云去跟踪他他才发觉,也是这个时候向我说明。你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什么没有当机立断告诉我?”

没等阮千千回答,见她跟着自己的话在思考,端木朝华便又道,“夏魏去过你家,从你姨娘口中得知,当日日暮前,曾有人上府里查看,门开之后只看了一眼确定府上那些人在便走了。那个人认为阮家没人认识他,所以并未派手底下的人去。”

“除了先父,确实没人认识田冲。”阮千千若有所思点点头。

“那日晋王起兵,只有两种人会提前得知消息,一是起兵的晋王那边的亲随。但破城已近戌时,晋王的人在那之前能够入城的可能微乎其微。”

阮千千张着嘴,接下去道,“能提前获知晋王会在那天偷袭入城的,还有的就是……是……”她的手动了动,旋即被端木朝华稳稳抓在手中,凑在唇边亲了亲。

“是我。”

这么一来一切都水到渠成,田冲是端木朝华的心腹,自然会比其他任何人更先知道晋王要攻城了。才能有充裕的时间先去阮家确认阮家亲眷都在家中无人去阮暮秋处,不会有见证人又或是说见证人不会多,可轻而易举杀人灭口。

阮千千的眉心皱了起来,她想了想,沉默半天才提出疑问,“可没有证据,此前我也猜过田冲是杀我爹的人,可一来没有铁证,二来我根本想不出他的动机。”

端木朝华面色一沉。

二人俱是想起那时候阮千千的怀疑,田冲是端木朝华的心腹,他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自己想要做的,不如说是为人刀剑。

端木朝华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睑,阮千千偎依在他心口,身上有些发冷,只觉得一只大掌贴着自己的背,安抚地拍了拍,轻却有力地支撑住了她这一刻的恐惧。

“当时皇上命我查你爹的贪污案,在事情有定论之前,我不想让你知道,以免徒增担心。但查到后来,关键的证物却怎么都找不到。你应也心知肚明,你爹手上有工部用事的账簿,记载与各路商贾的往来。”

一人自脑中掠过,阮千千嘴唇嗫嚅,却没说话。

“这本账簿被夏魏在田冲府上搜到了。”

“田冲不是商贾……不该是在他处查到的……”阮千千有些糊涂了。

“那就要说,他背后的主子了。账簿里什么都有,你知道皇商的用印,是禾木二字,每年年关,账簿双方核对之后,要用印。”

“禾木……秀林……”这下彻底对上号了,可阮千千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你查,账簿里记了什么?”

这时候端木朝华按住阮千千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唇恋恋不舍地吻着她的额头,声音低而轻柔,“你爹为了北朔,也算鞠躬尽瘁,先帝在位时,多有奢靡。为人臣者,他也是无能为力……”

这话一出,阮千千也明白,自家爹说不得在中间贪了些,但介于可查可不查之间。洛秀林担心的是,一旦阮暮秋落马,四国皇商洛家在北朔的脚可能就得收回去。

端木朝华的话却没完,他的唇贴着阮千千的额发,长叹一口气,“若是依律,还可以求先帝用一次赦令,你爹的死,与我也有干系。”

端木朝华腰上一紧,他低头,阮千千正往他怀里拱。

时隔这么久,她又有了一双儿女,与端木朝华日益情深,丧父之痛已减轻不少,反倒是阮千千安慰起端木朝华来,“生死有命。王妃当日也不该死。也许另一个世界是很好的,不再有倾轧,他们也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安亲王妃可见到安亲王,她爹也能见到她娘,只就不知道她娘是不是还在等她爹。阮千千觉得若是真有奈何桥,她娘一定还想见她爹,亲口问他为何上了京就不返还,再给他个大耳刮子。

也许下辈子,他们还要做夫妻。

端木朝华摩挲着她的发,轻轻嗯了声,两个人温热的身体在被子里贴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单只是抱着,就有种说不出的亲昵。那一刻在阮千千看来,他们不只是爱人,端木朝华也不只是他的恩人,他救过她的命,还是她孩子的父亲,更陪她经历丧父,他丧母时她也陪着他,都说世上是没有感同身受一说的,而她却觉得,此时此刻,她能感到端木朝华因为她父亲的事情水落石出而生出的那份安然与踏实。

她知道田冲是他的左膀右臂,也知道失去田冲他一定心里有惆怅和难舍,但这一切他都没有说出来。

被子里暖烘烘的,烘得阮千千的脸通红,端木朝华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睡罢,今晚药也不必吃了。”

说起药,阮千千想起端木朝华身上的毒,登时又起愁眉,却只埋着头嗯了声,什么都不多说地将他的腰紧紧抱着。

☆☆☆

天牢中终日不见阳光,端木朝华换了便服,入得牢中,就闻到一股霉味。意料中的馊臭却没有。一来冬日天冷,气味不浓,二来天牢中现就蹲着一个人。

那人没觉察到有人进来,仍自背着身,盯着头上的一小方光,一动也不动,脖子别扭地曲着,身上沾了不少已干涸的血块。

“起来了起来了,皇帝来了,还不快点下跪行礼。”牢头一鞭子抽在铁栏杆上,叮铃哐啷的动静在偌大的天牢里分外刺耳。

田冲坐着没动。

端木朝华以目示意,那牢头立刻会意地让手下人将一把椅子安放在田冲的单间门前,又恭敬地行个礼带着人退出去。

牢里的光非常暗,就像黎明之前,又像日落之前。

忽然间响起个喑哑拖长的声音,“皇上,来看微臣啦,实在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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