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针尖麦芒之时,隔壁屋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大敞着衣袍的男子满脸堆笑走了出来。
隔壁的欢愉声随着男子走开,消失不见。与之消失的,还有那痛苦的哭泣声。欢愉与痛苦本就是一体,任何欢乐都是凌驾在痛苦上。
这世间,从未有过真正的欢愉。
有人得意必有人落败,有人狂喜必有人痛哭。
间云涯和应离舟相顾无言,半响后,应离舟打破寂静道:“要去看看么?”
“我在你的手中,去或不去,可由不得我。”间云涯淡淡地说道,他想着即便去了,那何秋枝未必愿见自己。若是气节过高,怕是会寻死觅活。
间云涯见过不少这般男子,自视清高贞洁如命,见到心上人后羞愧不已,不多日便寻了短见。
应离舟迈开步子拽着间云涯走了出去,“你倒自觉,孤便带你去瞧瞧。”
两人进了那间屋子,刚走进去间云涯就闻到了一股刺鼻浓郁的花香,这约莫是南风馆里的寻欢所用的香料。他方才在隔壁屋子时,瞧见了一个硕大熏笼,未燃香也隐隐可以闻到。
两人走入内室,袅袅的纱帐里依稀瞧见一个人影,应离舟一个眼神刮来一阵狂风,撩开了纱帐,一张残被覆在何秋枝身上。
间云涯面无表情的瞧着眼前的一切,对此他无动于衷,何秋枝并不值得他留意,他留意的是如何获取痛苦值。也许他可以利用眼前这个青梧的相好——何秋枝。
应离舟冷言问道:“不去宽慰宽慰你的老相好?”
间云涯心生一计,他皱起眉头,故作的心疼,“应离舟,你混账!”
“现在知道心疼了?”
间云涯快步上前,埋头呜咽的何秋枝听到了间云涯的声音,他捂着脸低声道:“别过来。”
间云涯做戏自然要做全,他岂会听何秋枝所言,自顾自的走上前,将手搭在何秋枝湿漉漉的肩头,他压低嗓子,缓缓道:“别怕,孤在这呢。”
系统跳出来惊讶道:“间云涯,你这台词说的厉害啊!”
间云涯心中冷笑:“前不久,有个美男不听话,我派人废了他的手脚,待我去寻他时,他也是这副模样。当人身处地狱时,头顶无论出现什么,都是人间的礼赠。”
系统若有所思道:“哦……间云涯你竟然可以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
间云涯顿了顿,随即道:“这话是我师父说的。”
“啧……间云涯文盲人设维持住了。”
“想死么?滚!”间云涯冷冷地骂退了系统,他愈发觉得这系统有股子莫名的贱气,非比寻常的贱。
何秋枝听到青梧的话,他趴在床上从小声呜咽越哭越大声,最终忍不住再度痛哭起来。间云涯抚摸着他的脑袋,像是替受伤的野兽顺毛一般,远看间云涯皱紧眉头心疼不已,实则近看那双眼眸,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一切都在算计中,何秋枝在他的眼里,是一枚不错的棋子。
应离舟嘴角噙着冷笑:“想不到你宽慰人是这个样子。”
间云涯剜了应离舟一眼:“闭嘴!”
应离舟笑道:“青梧,你是什么身份这会儿忘了?”
间云涯一边安抚着何秋枝,一边冷言相对应离舟:“我是罪人,那何秋枝他何罪之有?”
“他父亲意图谋反,而他觊觎青梧,你说他无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