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恨我,事有轻重缓急,先给你母亲治病,之后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苏幼莹充耳不闻,蕴足了内力又准备伤他,温亭远正准备冲过去阻止,白以檀骤然喝道:“苏幼莹!你清醒点!”
“我清醒点?”苏幼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使劲推开谢瑾瑜,盯着白以檀一字一句地说,“再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进了屋,白以檀没有错过她转身时脸上尖锐的恨意,再看看谢瑾瑜,默然呆立一旁,眉头深锁,眸底尽是沉重的痛楚。
温亭远冲御医拱了拱手,后者会意,拎着药箱就进去了,过了好一阵里头都没什么动静,白以檀逐渐放下心来,扭头脸就变了。
“温将军,您最好给下官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免得下官不知进退伤了朝廷重臣,那可就不好了。”
这语气让他十分哭笑不得,既不能糊弄她又不好当着谢瑾瑜的面说,只好将她拉到梅园外,寻了个石凳坐下,这才缓声道:“你别怪我告诉瑾瑜,没有他御医也请不来,再说他们这种关系,我瞒着他来也不合适,一切还是以治病为主,其他的都先放放吧。”
白以檀偏过头不看他,不咸不淡地说:“是,温将军把理由都说全了,再计较反而是我不通人情了。”
温亭远低低一叹:“你这生的是哪门子的气?”
“还怪我生气……”白以檀拔高了音量,“你带个人来差点打起来,还不事先跟我通个气,若真有个万一我怎么面对苏幼莹?”
“若真有个万一也是瑾瑜被她折磨死了,且动不了她分毫。”
白以檀彻底噎住了,照刚才的情况看来好像的确是这样。
温亭远趁热打铁:“他们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也不要多管了,瑾瑜一心一意为的全是苏幼莹,不会害她的。”
“哼,没做过错事的人何必如此低三下四?男女之间总共不过那点事,你不说我也能猜个七八分。”
“你说这话的语气可真不像个未满二十的女孩子。”
白以檀悚然一惊,连忙闭上嘴不说话了,再看温亭远的表情,似乎只是单纯地开玩笑,这才暗中松了口气。
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都是小心谨慎地掩盖着重生的身份,今儿个有些忘形了……
“你冷不冷?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我送你回府休息吧,坐在这天寒地冻的,容易染风寒。”
说着,温亭远贴心地取下大麾,手一扬,将白以檀罩了个严严实实,暖意顿时渗进了每个毛孔,游走在血液之中,最后蜿蜒至心脏。她像是冻住了一般,失神地盯着胸口的玛瑙石扣子,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
“以檀?”
“嗯?我不冷,你披着吧。”
她倏地反应过来,要把大麾还给温亭远,他抓着她的手臂不让动,推让间碰到了她宛若冰棱的指尖,立刻反手紧紧握住,然后皱起了眉头。
“手这么凉,还说不冷。”
白以檀无力辩驳,手不断往回缩,一副逃避的样子,温亭远不敢使力怕弄疼了她,于是迅如闪电地戳向她腰间,她登时不动了。
“你点我穴?”短暂的诧异之后白以檀冲他叫道,“快放开我,亭远!”
温亭远没吱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踏着雪泥往府外走,途经低矮的枝桠,蹭下几许梅瓣,飘飘洒洒地落了她满身,恰好有一朵别在鬓间,衬得肤白胜雪,明眸灿亮,偏偏那娇俏的人儿还怒视着他,别有一番欺霜赛雪的傲气,教他目不转睛,心跳如雷。
眼看着来到大街上了,白以檀气急败坏地低吼:“你就这么带着我招摇过市,明天我这郡守就不用干了!”
温亭远腾出一只手把帽子拉上,遮住她大半张脸,尔后轻笑道:“这样可好?”
这分明就是掩耳盗铃!
白以檀恨恨地咬牙,脸一阵红一阵白,勉强妥协道:“我穿你的大麾还不行吗!你把我放下来,我保证老老实实回郡守府。”
“不用了,这样也挺好。”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
“这离郡守府远着呢,我又不轻,你当心胳膊折了,御医现在可没空管你。”
“没关系,我权当练臂力了。”
“……”
这一局,面对油盐不进的温将军,白郡守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