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亲王府。
“世子,皇后娘娘都召见您几回了,您再不去可是大不敬啊!”
云亦扬一把挥开跟屁虫书童,摇着扇子就往外走,“不去不去,定是又看中了哪家贵女叫我去相亲,我今儿个还约了末末去看机关大赛呢,都要迟了,你少挡我的路。”
书童脱口而出:“不是贵女,是京中新晋的女官,擅文的会武的,什么样的都有。”
云亦扬猛地刹住脚步,瞪着眼睛回头看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准备脚底抹油逃走,却被云亦扬抓了回来。
“她连你都收买了?”
书童老实地点点头。
云亦扬悲愤地吼道:“太过分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娘娘,您都二十五了,再不成家是挺让人着急的……”
一记眼刀甩来,书童默默地闭嘴了,跟着云亦扬往外走,刚穿过两条街,一个身着浅碧色百褶竹叶裙的姑娘扬着手向这边跑来,貌若繁花,娇俏可爱,洋溢着少女独有的馨香。
“亦扬,我在这儿!”
书童见着来人心里咯噔一跳,低声问道:“世子,您不会是看上二公主了吧?她虽然与您要好,也正值妙龄,但毕竟隔着辈儿呢……”
扇柄啪地敲在他脑瓜上,云亦扬没好气地说:“胡说八道什么呢!本世子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说着,也不管书童如何唉唉叫,大步迈向街的那头迎上云末,见她喘个不停,一边给她拍着后背一边训道:“我不一直等着你吗,跑这么急做什么?”
云末扬起笑靥:“比赛快开始了,我怕你等急了。”
“晚了就晚了吧,没所谓。”云亦扬不甚在意,拉着她往人群汇集之处而去。
到了比赛场馆,里头特别热闹,杂耍的、卖小食的比比皆是,还有参赛的人员拉着一箱箱零件往里而去,形状五花八门,吸引了无数目光。两人沿着展台一路走过去,却在分岔路停住了,云亦扬想去后台看看参赛的机关,云末则对刚入场的木制动物机关感兴趣,于是两人决定分头行动。
随后云亦扬沿着长廊往里走,在迷宫般的绿荫中央看见一个姑娘,坐着会滑动的木椅,时而直立,时而折叠,看起来精巧得很,他非常感兴趣,三两步跃过绿地追了上去。
“姑娘留步,恕在下唐突,这机关可是你亲手所制?”
严洛转动轮椅,面朝他缓缓抬起了头,盯着那耿直的面孔看了半晌才道:“是。”
云亦扬眼神一亮,忍不住夸道:“这玩意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尤其轮轴和铁楔难以打造,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造诣如此之深,实在厉害。”
见他眼睛几乎没离开过自己的轮椅,想必也痴迷于制造机关,只是有一事令她不解。
“公子,今日举办大赛,军用机关数不胜数,威力巨大,虎虎生风,为何你却对我这日常所用的小玩意感兴趣?”
云亦扬义正言辞地纠正她:“姑娘此话差矣,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机关一物也是如此,不管是为战争而造还是为惠民而造,只要能用到点子上,皆可称作精妙。”
严洛沉静的面容有了些许松动,却未再说什么,微微颔首示意,准备离去,谁知云亦扬一脚跨到她前面,反手将折扇插回腰间,正儿八经地拱了拱手。
“姑娘,可否借在下试一试这椅子?”
“试?”严洛飘忽地笑了,“你以为……我是在试用?”
云亦扬下意识看向她的腿,虽然被纱裙挡着,却是顺着轮椅的滚动而拖行的,无力而颓软,明显是患了病,他一时胸口剧震,恨不得拍死自己,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