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楷锐想起了这是自己说过的话，整个人瞬间活了过来，无比激动，“天啊诺队，你居然背着我们干了这么多事！我已经开始脑补别的队看到我们队内换位置时的表情了。”
“小兔崽子心机挺深，”方澄瞥了他一眼，盯着阵容表看了许久，突然皱了下眉，“诺重你跟我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唐楷锐正激动着，突然就见方澄把诺重叫走了。
他和江音对视一眼，“教练这是怎么了？”
江音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白昕修坐在旁边，也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刚不是说有新战术，他找诺重问战术去了？”
唐楷锐：“那怎么还要回避我们。”
江音想了想，“可能我们这里面出了奸细？”
余梦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觉得是诺重这个阵容公告有问题，但也没敢确定，只率先坐在自己机子上，“教练找诺队肯定有他的事，我们先复盘吧。”
齐晗什么也没说，跟着他坐了下来。
等大家都围过来后，齐晗猝不及防又猛然站起身，吓了唐楷锐和江音一跳。
“你们先分析前面的，”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去抽根烟。”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齐晗径直走向了阳台，掀起窗帘打开门，冷风嗖一下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电脑跟前的几个人看着齐晗消失在窗帘后边，面面相觑。
“感觉齐大哥突然心情不好......”江音轻声道。
唐楷锐：“会不会是他觉得老方要把洛洛放到打野位啊？”
余梦道：“不是觉得，应该是肯定了。”
顾洛“啊”了一声：“那我......我......”
“没事，”余梦视线转回来，“既然诺队找了你，那就是有他的安排。齐晗脾气一直不太好还得麻烦你多担待。复盘吧，先看诺队打ad的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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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晗回头，看门那侧的窗帘已经拉了严严实实，终于不用再掩饰表情，一拳砸在栏杆上，震得半个阳台都跟着抖了抖。
他闭了闭眼，咬牙骂了句“——操。”
听到诺重说他和顾洛互换游戏账号解释为什么把顾洛放在ad位置时，他突然就懂了什么，不，是懂了很多。
齐晗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是如何忍住不上前揪住诺重领子不去质问他的。
去他妈的。
他练了个鬼的打野。
——顾洛那个韩服账号一直是自己在打。
S9结束后，诺重有天突然给他发了个游戏账号过来，是韩服前十，主打野。
送给我们小打野。
诺重跟了这么一条消息。
齐晗当时还有些小高兴，知道诺重弄来这么个账号肯定很不容易，也知道自己世界赛打得不好，就经常会玩玩这个号，排位分一直保持在韩服前十。
没想到这会成为诺重最好的掩饰。
没想到诺重从那时候就开始为自己找后路了。
他一边计划NG之后的ad位交给顾洛，一边却还不想别人知道他的病情。
他还在和天命抗争。
诺重清楚，他比谁都清楚，他自己都没法在世界赛上为LPL夺下那个冠军奖杯，顾洛更难。
这么早把这个重任交给顾洛他不放心。
也不甘心。
齐晗的心情突然有些堵得慌，指尖把烟捏得皱巴巴的。
他缓缓蹲了下去，脸埋进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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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重，你为什么开始练打野了？”
诺重表情很淡然：“韩国那边战队战术体系太多了，我们不作出些改变很难赢他们。”
方澄沉默了一会儿，“那我换个问题，为什么你要顾洛练ad？或者为什么你要招一个ad位？”
诺重：“这不是一个道理？”
“不，”方澄的语气突然有些严肃，“是你自己说的，‘去年夏季赛ENC没进季后赛时你就私下联系了顾洛，问他会不会打ad。’——那个时候你们压根儿没进世界赛，这个理由说不通。”
诺重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内心却暗骂了自己一句——艹，说错话了......
“而且那时候你们应该刚打完洲际赛，NG是赢了两场LCK队伍的。”
方澄得理不饶人，语气愈发严厉：“诺重，平白无故招一个ad位不是你能做出来的事。告诉我原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方澄自NG建立起就一直在这里当教练，很多时候他和诺重的关系都是亦师亦友。而且他这个人也不爱摆架子，不然NG队内每个人都是一口一个“老方”的叫。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和诺重说过话了。
大有几分教导主任训斥学生的气势。
“我能有什么事，”诺重缓缓开口，他脑子飞速转动，一套说辞终于行云流水浮现在了脑海，“我承认，我是很早就想转打野了。这个版本ad很难carry，主要节奏都把控在打野和辅助身上。而且我是指挥位，赛场上同时专注对线和指挥还是会出一些问题。上赛季季后赛打MS的第四场就有前期开团的失误，那天之后我就起了转打野的念头，所以私底下联系了顾洛。”
他抿了抿唇，“你也知道齐晗这孩子，心底有事把自己憋死也不会说出来，我怕他知道我练打野会觉得是他的原因，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就一直没说。”
方澄的目光有些狐疑，盯着诺重看了半天，后者一直一脸风轻云淡。
方澄突然有些后悔他和诺重就不该关系这么亲近，不然这个人编起谎言来一套一套的，还让人找不出漏洞。
“算了，顾洛还是打野位我主ad，我刚把赛制给忘了，我们只能按报的位置首发或替补上场。我也没练很久打野，偶尔上场换线的话再说。”诺重摆摆手，“别多想了，有事老方你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走了，让白昕修发公告去了。”
他拿起阵容表，把顾洛的名字从ad位后面划掉就向外走去。
妈的。
诺重出门后低声骂了句，方澄这老头子怎么这么敏感。
还好，还好这个版本ad被削弱了，不然他是真的想不出说辞来回答方澄的质问。
诺重回到训练室，给众人解释了句是自己对赛制理解错了，顾洛还是在打野位。
白昕修也没多想，效率很快，当天下午NG官博就发了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