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折腾了一会儿，秋枫染终是形色匆匆赶了回来，“尊上。”
江轻聿回头见到是他，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竟也有心情开起玩笑，促狭道:“从纪珩那里来的？”
秋枫染干咳一声，把两个小的哄出去，关上门解释道:“我同纪道友不是那般……”
江轻聿本来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闻言只是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转而说起正事，“我来找你是有事情要问。”
秋枫染面容一凛，抬手布下结界，“尊上请问。”
江轻聿道:“你可知殷离情当年为何要断绝魔修传承？”
与宫闲不同，秋枫染等妖与他是并无契约存在的，全凭过去的恩情维系。江轻聿并不想轻易透露自己的真实情况，便选了这样一个问题开始。
并且在宫闲所讲的整件事情里，江轻聿最弄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论动机，殷离情断绝魔修传承什么也没得到。论恩怨，他记忆里也没见过殷离情跟魔修有什么过节。论脾性，殷离情也不像是会主动去寻他人麻烦的人。
所以只可能是在凤溪秘境里的魔修对殷离情做了什么深恶痛绝的事情，他才会在出来后对魔修赶尽杀绝。
但若是这样推断的话，那其余陨落在凤溪秘境里的道修，以及江云奕和他又是为何而死的呢？
“当年凤溪秘境开启，尊上您陨落的消息传出来后，我便及时封闭了万灵山脉。”
秋枫染道:“虽然没有入世，但我还是有暗中注意着修真界的动态。您说的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原因。却也听过一些不能确定真假的传言。”
“你说。”
“有传言说，殷前辈在秘境里得到了一件神器，而死在秘境里的魔修临死前用禁术将这个消息传了出来，他为了灭口，才一不做二不休的将魔修都杀了。”
江轻聿眉心拧紧，追问道:“神器？可有人见过？”
“这倒是没有，只是些无人证实的传言罢了。”秋枫染摇了摇头，抬眼看他，“尊上为何突然问起这些？”
“我见到了江家后人。”江轻聿不欲将宫闲的事情告诉他太多，转移话题道:“对了，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尊上不必如此。”
秋枫染皱眉，竟然径直起身单膝跪了下去。江轻聿反应不及，连忙起来拉他，“你这是作甚？”
“属下恳请尊上重回万灵山脉。”秋枫染不肯起来，目光满是担忧，“属下不知尊上因何与殷前辈纠缠在一起，但人族心思诡异，若他们发现尊上您的身份……”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江轻聿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伸过去拉他的手也收了回来，挑起一边眉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秋秋，你逾越了。”
秋枫染低垂着头默默起身，涩然开口:“是。”
看到他这副样子，江轻聿难免就想起了对方小时候刚被自己抱回来时的场景。心底暗叹一声，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无奈道:“我现在不回去，又不代表我以后都不会回去，你这般急做什么？”
秋枫染眼前一亮，“尊上真的会回来？”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了结之后再说。”江轻聿自己也不太确定他会不会回去，便只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
将要让秋枫染帮忙的事情交代完毕，天色已然昏沉。江轻聿只得加快速度往回赶。回到清衍宗所在的区域，江轻聿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拐去了殷离情的院落。
江轻聿用神识扫了一圈，发现里面还是没有人。抿了抿唇，不好说心底究竟是庆幸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殷离情不在的话，他这个借口倒是用不上了。江轻聿一边把玩着手上从孔潜那里要回来的剑符，一边心不在焉的朝自己的院子走。
今天接受到的信息量太大，他需要回去好好理一理。首先是千年前众人齐齐陨落在凤溪秘境的事情。
若是当真如流言所说，凤溪秘境里产出了什么神器，就算有人会为了神器拼命，他自己却是万万不会的，他相信江云奕也不会。
除非那件所谓的神器本身就与他有关，他和江云奕才会不得不牵连其中。想到这种可能，江轻聿心下微沉，如果当真是与他有关的话，他几乎是可以想出答案了。
他的本体。
除了他和江云奕，就连祁琏都不知道的。如果他设想的方向正确，那当年经历过这件事情的殷离情是否也已经知道了他的本体是什么。
回到院前，江轻聿正待伸手推门，那门便自行向里打开，露出院内的情景。
花树下，坐在石凳上的白衣剑修抬眼看他，面容冷淡，眸若寒星。
“你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