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樾闻言抬头,发现说话的人是皇后,于是便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对她下方的郁贵妃道:“人都到齐了,本宫也留下可靠地宫人守在外面,贵妃就但说无妨吧。”
贵妃也不客气,直接道:“陛下,今日嫔妾要说的就是她柳清鸢与这太监私相授受的事!”说话的同时还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她对面的柳清鸢。
闻言,白樾心中一惊,一颗心霎时就升到了嗓子眼儿,还来不及等人反应过来,那边的柳清鸢就开始啜泣起来,她从椅子上滑跪在地连连喊冤,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皇帝一阵心软。
贵妃看着柳清鸢那令人作呕的做作姿态,又看看面露不忍但依旧没有开口的皇帝,她冷笑一声道:“敏妃与这太监实乃青梅竹马,幼时一起长大,若不是后来这小太监家逢巨变,这份情谊怕是会一直延续下去吧?”
“哦,对了,现在他们也还是在延续着呢。”
话落,柳清鸢连忙辩解道:“陛下,您要相信嫔妾呀,此人与嫔妾确实相识,可他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太监,嫔妾有什么理由选择他呢?”
“况且,嫔妾还为陛下生下了九皇子呀。”
皇帝闻言正要开口,却被皇后出声打断,她道:“敏妃既如此说法,可有什么实在的证据证明你二人的清白?贵妃可是既有人证还有物证。”
这下,皇帝不说话了,只紧紧盯着柳清鸢。
柳清鸢看着上座皇后眼里那缕若有若无的精光,她狠了狠心道:“陛下可还记得九年前的靖州四品知州白明德贪腐致五死一伤案?”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就连刚才被恶意撇清关系时都不为所动的白樾此时也惊讶的快速扫了眼柳清鸢。
接着,柳清鸢又继续道:“那时家父是知州的师爷,对白明德的所作所为再清楚不过,就连那一纸诉状都是家父亲笔,嫔妾又怎会对这样一个有失德行之人的儿子有所情分?”
她又道:“当时白明德被调入皇城任职已有一年,是家父苦苦在靖州收集证据,不畏强权,这才将白明德绳之以法的。”
话落,几人皆是神色微变,只有贵妃坚定道:“事到如今,你还能狡辩?来人,带绿枝。”
很快绿枝就被带了进来跪在白樾身边。
贵妃道:“陛下,想必您也知道,此女乃是敏妃的陪嫁丫头,她的事没人比绿枝清楚。”
皇帝沉着脸点点头,对跪在下方的绿枝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皇帝说完之后,屋里数双眼睛都看向了绿枝,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回话。
贵妃见状也是有些疑惑,她厉声道:“绿枝!你傻了吗?还不把这太监如何风雨无阻来宸羽宫送新鲜花束,又如何悄悄偷窥敏妃,还有二人在冷宫私会的事细细道来?!”
听见贵妃的质问后,绿枝似乎才有所反应般抬起头,喃喃道:“送花?私会?嘿嘿,确实有,不过不是太监,不是太监......”
霎时,帝后同时变了脸色,就连贵妃也是神色大变,这跟自己之前交代给她的不一样啊!
贵妃连忙道:“你在说什么?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还不如实道来!”
绿枝却仿佛没有听见贵妃的话一般,忽然抬头望天哈哈大笑起来,一时殿里的人神色各异。
正待贵妃还要再说话时,绿枝却傻乎乎的道:“嘿嘿,是谁呢?二皇子?”
一下子,柳清鸢的那颗心都快蹦出了嗓子眼儿,就连皇后的表情也变得十分诡异。
谁知,绿枝下一句就变成了这样“嘿嘿,也不是,可能三皇子?哈哈哈哈,不对不对,不是的,都不对。”说完还双手握拳用力的捶了捶自己脑袋。
柳清鸢此时瞅准机会,跪行到皇帝跟前,一把扑进皇帝怀里哭得凄惨道:“陛下,这个宫女她前几日不知为何忽的就这样疯疯癫癫起来,嫔妾念在她是多年跟随嫔妾的,便只是将她关在柴房,准备过些日子送她回老家安养。”
“哪里知道她这些风言风语还是传了出去,让有心之人利用来害嫔妾。”
“这个太监嫔妾由于不齿他父亲的种种恶劣行径,早已对他也是厌恶不堪,多看一眼都觉得心里不痛快。”
“嫔妾也是近日才得知他在宫中任职的,却不曾想,贵妃娘娘倒把这一切给查了个清楚。”
就这样,风向一下子就变了,皇帝看着满嘴胡言乱语的绿枝,还有沉默低头跪着的白樾,他一拍身边的方几,怒道:“你们就是一天天的太闲了!闹出此等笑话,真是气煞人也!”
“将这痴傻的宫女拉出去杖责一百然后赶出宫去!”
柳清鸢闻言在皇帝怀里喏喏道:“陛下......”
不等她说完,皇帝就拍了拍她的背,语气也缓和了一些道:“这宫女是祸源,要不是顾及爱妃心善,朕早就赐死了之。”
其实柳清鸢也就是装装样子,装到位了,谁还管那宫女的死活?
等到绿枝被拖出去之后,皇帝看着厅里中央脊背挺直跪着的白樾道:“这个太监如今围观了我皇室的这场闹剧,也是....”留他不得。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
“皇帝舅舅,请等一下!”
接着,莫一涵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