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只停留在指尖的蜻蜓忍不住开口道:“你这几天跑出来就是准备这些蜻蜓?”
白樾依旧没转回目光,只轻轻点头。
莫一涵好笑的看着他这幅模样,就像个讨大人开心最后却没得到糖果的孩子。
她故作不知情般,继续道:“明日是我生辰,太后说要叫我一起,所以你担心不能及时为我贺寿,所以才趁今晚出现的,对吗?”
白樾依旧盯着手里的埙点点头。
莫一涵不知怎么的,看着他这样她心里就莫名一阵欢喜,她侧首看了看一点也不关注这边的船夫,继而便凑近白樾耳边低声道:“你属什么呀?”
白玉闻言有些讶异的转过头,见着近在咫尺呼吸相融的女子后眼神便有些慌乱起来,他有些着急的道:“我,我属虎。”
莫一涵闻言大笑不止,笑完之后看着白樾越发慌乱的神情,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温柔道:“闭上眼睛。”
白樾听闻此言如受魔障般缓缓闭上了眼,莫一涵看着他恬淡的面容,微微颤抖着的纤长睫毛,一低头就吻上了他的左眼,接着又是他的右眼,吻完之后,她越发靠近他,在他耳边呼吸温热的悄然道:“错啦,你明明就是属于我的啊,并且,从今以后,只属于我一人。”
夜风微凉,空气中还带着点湖水特有的味道,两岸黑乎乎的树木枝桠影影绰绰的随风发出沙沙的轻响,而此时,这一切早已被人忽略。
话音落下,白樾恍然发现耳边除了女子温柔的话语,就连这八月中旬的鸟叫虫鸣都瞬间消失,只剩这一句话回荡耳边直到落入心底,就连他手里刚刚把玩着的埙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掉落在木板上。
今夜天色过晚,二人上了码头时,文心子嘉二人早已带着府兵焦急的等在码头。
莫一涵站在另一处稍显昏暗的平地上看着人烟稀少的码头奇怪道:“她们怎么比我还先到?”
白樾在她身后上前来,低声道:“我,奴才去请他们过来。”
莫一涵一把拉住他道:“请什么请,我写个纸条请这位船家送过去,至于咱们,就不和她们一道啦。”
等老船家把纸条送到文心身边时,莫一涵二人早已没了踪影。
走在不复喧嚣的寂静街道上,看着主道上各家各户为路人点燃的照明灯笼,还有时不时传出的一两声犬吠和某户人家婴孩的啼哭声,莫一涵停下脚步等着身后离她三步远的白樾上前。
莫一涵看着走到身边的白樾道:“今夜没有主仆,只有你和我,你走我前面去。”
白樾犹豫了一瞬后,便走在了前面。
见他老实的往前走了,莫一涵这才咧嘴一笑,欢快的跳着步子上前伸出右手拉着他那只空着的左手。
白樾察觉后身子微微一僵侧眸看了眼抿着嘴故作正经但还是憋不住笑意的莫一涵,他此时真的不愿意再想别的,只想牵着她的手一直就这么走下去。
可不管什么路,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平日里坐马车都觉得要好一会儿的路,今夜却意外的短暂,两人就这样不言不语的漫步走到了郡主府大门前。
进了门,早已等候着的赵管家和文心等人全都围了上来对莫一涵嘘寒问暖,白樾见状便悄悄松开了她的手退到一边。
待莫一涵将文心与赵管家好一番安抚之后,再回头时便见白樾正定定的望着她。
莫一涵笑着道:“走吧,你送我回房。”
白樾点点头将她送回房间这才自己往回走。
他回到房间洗漱后躺在床上,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两个柔软的轻吻,还有那句让他一想起就心跳不已的温热话语。
他觉得今晚自己肯定要失眠了,想到此便翻身准备起床喝点水,哪知此时却猛地从门口处传来一声轻响。
他心中一凛飞快的下床来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只见地上安静的躺着一个信封。
他弯腰拾起信封就着门口檐下的灯光将里面的纸张取出来打开,只见上面用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看到这句话他心中一热,继续往下看去,还有一排小字,上面写道:所有关于爱情的想象与言语,都是因为你,晚安。
看完上面的字,白樾仿佛都能听见自己那猛烈的心跳声,原来,她早就知道。
转身回房,白樾的嘴角是止不住的温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