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自己留在闻容羲的大别墅里整理东西。
他只带了秋冬两季的换洗衣服,一些日用品,几本小书。闻容羲有个书房,但秦宝只带了两本,索性放在卧室抽屉里。
天快黑了,秦宝按亮灯,灯光投映在相框上。秦宝呆了呆,拿起相框,照片上是他和闻容羲的合影。
这是上次在酒店门口,粉丝帮他们俩拍的,当时他们还算不上太熟。
那个时候闻容羲就对他有意思了?
客厅里有个大鱼缸,颜色鲜艳的热带鱼都是胆小的物种,秦宝手指轻轻在上面叩了两下,它们就惊慌失措地来回游动,就像一面面小彩旗。
到晚饭时间,闻容羲打了电话回来说回来不了。
秦宝听他那边挺热闹,听起来像在KTV之类的场所,有个男人的声音在那边说:“怎么不带他一起过来,这就不够意思了……”
闻容羲声音低了点,像是捂着手机在跟别人说话。
“宝啊。”
秦宝回过神,嗯了声。
“给你点个外卖,你要吃什么?”
“点什么外卖啊,现成大餐你不吃,我鄙视你这种把老婆扔在家里自己出门嗨的沙文主义。”
那个声音听上去很熟悉,秦宝想起来了,是邓如风。闻容羲应该是出门和自己的哥们儿聚了聚,他俩昨天才搬到一起住,是不方便带着他,而且两个男的,也不好太高调,被人爆料就惨了。
“我自己点吧。”秦宝说。
“我可能会比较晚回来,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吵吵嚷嚷的声音里,秦宝说了句“少喝酒,早点回来”,但不知道那边听见没,因为电话已经断了。
一股懒洋洋的劲涌上来,秦宝往沙发上一倒,想象自己是一尾美人鱼,他没有两条腿,只有一根鱼尾巴,在沙发上蠕了一会儿。
头顶的吊灯华贵璀璨,他环视着整个别墅,很大,底下还有地下室,上面有两层,还带一个花园。现在整个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秦宝喂了一声,他自己的回声钻进耳朵震动着鼓膜。
暖气烘得人想睡觉。
不能再躺着了,不然闻容羲回来之前他就睡着了。秦宝光着脚在地暖上走来走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上次闻容羲带他看的时候,他没太好意思仔细看,现在他要住在这里了。
闻容羲的书房。
架子上摆着各种分类的书籍,天文地理人类发展史,金融、法律、历史,什么都有,表演理论。
秦宝找到一架放小说的,抽出一本武侠小说,盘腿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脖子酸痛,他才站起身伸懒腰。
这时,门外一声突兀的响声。
像是风拍在窗户上,又像是开门声。
秦宝按亮手机。
才七点半。
不会这么高级的小区也能有小偷进来吧?秦宝把砖头厚的书揣在怀里,一个漂亮滑步,从书房没有关严的门缝里往外窥看。
客厅里一片黑暗,没有人。秦宝怀疑刚刚听错了,还是把小说揣在怀里,蹑手蹑脚出去,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到玄关,看到有个黑影在那儿。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啊!”
秦宝的尖叫差点把闻容羲吓死,他拍着胸口,感到一阵心绞痛。还好手里的外卖盒子没摔,闻容羲要被秦宝吓崩溃了。
“你不是晚点回来吗?”秦宝把闻容羲带回来的小馄饨倒进碗里,有两份,分成两个碗装,又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酸奶。
对了,闻容羲说晚点回来,结果现在就回来了,也没吃晚饭,应该是照顾到他这个留守儿童。秦宝笑呵呵地看了一眼闻容羲,闻容羲在洗手,洗完边用纸巾擦干边走过来。
“这家馄饨特别好吃,你试一下。”
“春节都没关门?”秦宝尝了一个就说不出话来,只顾得上吃,“好好吃。”
“够不够?不够我这碗你也吃了吧。”闻容羲说,“老板祖祖辈辈都在京城起的家,过完年反正闲着无事,索性看心情开张,今天运气好。”
“够了,我还要喝酸奶。”秦宝吃得嘴巴油亮,舔了舔嘴唇。
温暖的黄光倾洒在密布油珠的汤面上,小葱色泽嫩绿,馄饨都很小,一个个看上去很Q。
秦宝捏着勺子,无情地想象这群小馄饨泡在温暖的汤汁里瑟瑟发抖。
嘿嘿嘿,Q也没有用,我不会嘴下留情的。
吃完馄饨秦宝连汤都一起喝了个精光,满足地抱着肚子瘫在沙发上,看着闻容羲顺手洗了两个碗。
闻容羲把秦宝从沙发上拽起来,半是揽着他的腰往楼上走,微冒出胡茬的下巴在秦宝的颈窝里蹭。
“太久没和邓如风他们玩,过年正好大家都在京城,再不出去聚一下,我就要成孤家寡人了。高处不胜寒啊。”
秦宝懒怠动,整个人缩在闻容羲的臂弯里,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脖子被蹭得很痒,他有点紧张,每当闻容羲抱着他,他浑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个个都是警惕的小伞兵。刚才在书房还困得不行,现在已经精神百倍。
“我不在家你都干什么了?”
“收拾东西,看了会书。”
“还打算拿那本砖头砸我是吗?”
秦宝:“…………”
“一般而言,我这里是不会进贼的。当然你有这种防范意识,挺好,很聪明,反应灵敏。”
闻容羲说话时故意贴着秦宝的耳朵,暖烘烘的呼吸让秦宝整个耳背透出红色,闻容羲没忍住亲了亲,嗓音低沉道:“我让邓如风带他的电脑,顺便在那儿拷了几部片子,待会儿洗个澡,一起看。”
秦宝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侧过头想看闻容羲,被湿热的嘴唇含住了耳朵,激起一片寒栗,登时浑身一颤说不出话来。
闻容羲温柔低沉的声音说:“走吧,上楼,小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