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之际,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随着金鸣,长达五年之久的呈筑之战以西平骁饶大将军楚子成大破丰阳关,占五城正式告终。
临近奉都(西平主城),高头大马上的楚子成右手一扬,示意休息片刻,紧接着便拽着阚贲(副)将军江健进了一旁茂密的小树林,留下一群楚家军面面相觑,倒是军师林路低咳一声,缓解了尴尬。
下了马还没来得及栓绳的江健被楚子成拽的打了个滑,还未等有所反应,便在白茫茫的小树林里昏了头。
“大将军,你要干嘛?”江健这一口气下来,眉毛都发了白。
楚子成顺手替他抹了把,看他紧张兮兮,一副双手蔽体的模样,楚子成锤了他一拳,“放心,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江健吃痛,揉了揉肩膀,刚要松一口气,便听楚子成问道:“江健,你我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何?”
江健看他摆弄起腰间大刀,毫不犹豫,“大将军视末将如手足,若不是大将军…”
这话楚子成听的太多。她摆了摆手制止江健继续说下去,反而开口唠起了家常,“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一年前吉塍城破…”
江健一听,立马回道:“大将军有话直说!”
吉塍的事,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时吉塍破,兵荒马乱,待江健与楚子成到达吉塍主府时,城主早跑了,仅剩平日里用来玩弄的小妾一枚,那小妾正是十八好年华,心里怕的要死,就褪了衣服床上勾引,想让二人饶自己一命,楚子成心无旁骛,倒是江健一看那白花花的□□,眼都直了,鼻血一瞬间流了出来。
自此以后江健每听到吉塍二字就脸皮发麻,这可以说是他为数不多的耻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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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放轻松点。”
楚子成拍了拍江健的肩膀宽慰,说出的话却如一把利刀扎在江健心头:“未出战时我与陛下有过口头约定,若我能在十年内打赢此仗,便许我休沐三天。”
“大将军是想…”江健有种不详的预感。
楚子成点了点头,“我想在入宫前办一场大事,换轿时需要你帮我掩饰一下。”
这事也是楚子成犹豫许久才下的决定,她此时名声大盛,军中职位亦是有一无二,若这次回去,西平皇杜任俭定要嘉奖一番,小的说黄金玉器绸丝缎,大的说封土授爵子孙后代衣食无忧,按理来说楚子成前前后后功勋合起来,加上这场胜仗,得个爵位也是应当应分,偏偏她有个断袖之癖,受尽百官唾弃,因此这次她若上了朝,大殿之前难免有一番恶战,说实话…楚子成砍人头砍惯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楚子成自主选择帮杜任俭解决难题。
简单点来说,以功补过。
“大将军,你这是在难为末将…
难不成末将最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将军?”江健一脸菜色。
“陛下是明君,不会滥杀无辜。”楚子成重新把玩起大刀,“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就说帮不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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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软硬兼施,江健可算是答应了。
出了小树林,楚家军见阚贲将军失魂落魄,骁饶大将却精神抖擞,心里一阵唏嘘,有的甚至不敢跟楚子成对视。
楚子成也不介意他们误会,爬上了马,大手一挥,“出发!”
许是闻不到血腥味,马儿也悠闲了,不紧不慢的走着。
到达奉都已是申时,天已有些发黑,大老远的,楚子成便看到了明晃晃的轿子,一时头痛,这也是她不想现在入宫的第二个原因。
楚子成是个低调的人,不想大张旗鼓的,更不想坐什么轿子,可偏偏奉都街道上除了国庆、成婚、围猎、祭祀等大事,平日里不许骑马,只因有一年马儿发情,一连踩死了二十来个平民百姓,大概踩过瘾了,顺脚踢死个皇亲国戚,从那时起,不管是百官、还是皇亲国戚,就连杜任俭自己,在奉都街道上都必须坐轿子。
楚子成下了马,与前来接待的小官寒暄了几句,上了轿子,脱下铠甲,在江健的掩护下成功逃离,眼看着八抬大轿,吹锣打鼓,沸沸扬扬的入了奉都,楚子成才从石堆后面走了出来,她此时已是一身锦衣,看起来华贵无比,哪里还有战场杀戮的大将军模样。
她倚着石头呆了会儿,算计着时间,离着楚家军几百米远才进了城。比起城外白茫茫的萧条,城内明显热闹很多。楚子成进来的及时,很不巧的听到些老百姓的窃窃私语,也便左耳进右耳出了。
一路缓行,最终,楚子成的脚步停在百媚亭前。
或许最近正在整治,百媚亭外并没有明目张胆的站着招客的烟花女子,楚子成垂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花花绿绿,也不知道会给胜衣一个什么印像。
楚子成吐了口冷气,步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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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市井传言,多次在百媚亭见到骁饶大将军宠信小倌胜衣,偏偏这胜衣比漂亮女子还要好看几分,自此便说她有断袖之癖。